我是說什麼也不住了,退了吧退了吧。”
那牙人剛想點頭,江松就帶著婁清和駱柯走了出來。
江松臉色不太好,皺眉看向肖昱。
“我說,你不要小題大做行不行?哪有什麼血手印?哪有什麼怪聲音?怎麼我們都沒看到聽到,就你一個人發現了呢?”
婁清趕緊出來做和事佬。
“是啊,阿昱,會不會是你晚上沒睡好做噩夢了?
我們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啊,再說先生也喜歡這院子,咱們也不要換地方了,就先在這里住些日子吧?”
肖昱變了臉色。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只有我一個看到?難道我還會騙你們不成?”
江松嗤笑了一聲。
“誰知道呢?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就是嬌氣,住不得這種廢棄的宅院,要搬你自已搬,隨便你去什麼酒樓客棧的,反正我們是不會搬的!”
肖昱也急了。
“咱們住進來之前這位先生就說了,這宅子不干凈!難道這麼多傳言都是旁人憑空瞎編的不成?”
江松寸步不讓。
“子不語怪力亂神!虧你還跟著先生讀書呢,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兩人眼看著越說越嗆火,感覺下一秒就要動手了。
其他人趕緊上去勸著,一時間幾個孩子吵吵嚷嚷,倒是把牙人晾在了一邊。
那牙人尷尬地聽了一會兒,也算是品出來了,感情就肖昱想要搬走,其他幾人沒有感知到什麼異常,認為他是小題大做,所以并不愿意配合。
他們住進來已經好幾天了,這些日子自已也不方便過來,不知道那人現在如何了,為今之計,就是趕緊讓他們搬出去,不然真發現了什麼就麻煩了。
少年們正爭吵著,旁邊的牙人卻突然抽搐了起來,同時還翻著白眼,口吐白沫。
幾人正想去請個大夫,那牙人突然站了起來,眼神一轉,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聲音也完全變成了一道女聲。
“滾出我的洞府!滾出去!不然就把爾等凡人都殺了!全都殺了!滾!滾!”
婁清咬了咬下嘴唇,把笑意憋回去,給其他幾人遞了個眼神。
這套江湖騙子坑錢的把戲,還真是全國統一。
其他幾人心中有數,趕緊手忙腳亂地把牙人扶住,肖昱趁機湊到他耳邊。
“秦家的事若有隱情或者冤屈,今夜子時請秦小少爺現身主屋相見!
機會只有這一次,來不來你們看著辦!”
肖昱說完,郁陶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五寸長的一根銀針。
“松哥,來來來,用這個,我祖母教我的,拿這個刺入人中穴,能驅邪!”
駱柯差點笑出聲來,這麼長一根銀針,別說人中穴了,腦袋都能刺個對穿。
江松接過來就要動手,那牙人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又一翻白眼假裝暈了過去。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能接著陪他演下去。
好在片刻之后,牙人就醒了,裝作對剛剛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樣子,恭恭敬敬地給幾人行了禮。
“既然幾位公子還沒有想好,不妨再商量商量,小人改日再來。”
牙人轉身出去的瞬間,肖昱不知是對江松還是對誰,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錯過這次機會,再想搬出這間宅子可就難了。”
牙人腳步一頓,快步走遠了。
入夜之后,幾位少年都沒有去睡,反而是在荊甌先生的主屋集體守著,等著所謂的秦家小少爺現身相見。
郁陶打了個哈欠。
“阿昱哥,他真的會來嗎?”
肖昱給他整了整披著的衣服。
“不知道,畢竟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測,不過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還是要等一等。
我白日里沒有騙那個牙人,錯過我們這次機會,他再想光明正大地走出這間宅子就難了。”
江松也點點頭。
“等吧,白日里的戲都演了,也不差等他一夜了。怎麼樣,我今天演得還行吧?”
駱柯猛灌了一口濃茶。
“確實不錯,把一種莽撞、沖動、腦子不怎麼聰明的樣子詮釋得淋漓盡致!”
江松起身去掐他的脖子。
“嘿!你是不是找機會損我呢?!”
兩個少年鬧了一會兒,其他人也跟著嘻嘻哈哈地醒醒神。
臨近子夜,大家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在郁陶幾乎睡倒在肖昱肩膀上的時候,封狼突然敲了敲門,探頭進來。
“來人了!”
幾個少年連忙打起了精神,就連已經睡過去的荊甌先生也整了整衣服坐了起來。
正屋的門被打開,一個包著頭巾的人走了進來,等他解開偽裝眾人才看出來,這不就是白日里的牙人嘛。
肖昱開門見山。
“既然是先生前來……也可以,畢竟咱們素昧平生,你防備心重一點我們也能理解。”
那牙人給幾人行了個大禮。
“這位老先生,小公子們見諒,您幾位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咱們襄州城里那位大人的厲害之處,小人也是不得不小心一些。”
婁清不在乎這些,直接問了重點。
“他還活著對吧?秦家唯一的后人。”
牙人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是,還活著,也是我恩公家里唯一活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