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聽荷臉色慘白,她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知道荔枝病這回事。
她沒敢上前,反而是又往母親的椅子后面縮了縮。
裴慶此刻已經反應過來了,原來夏書顏不是奔著桂夫人來的,而是意在自已的女兒裴聽荷。
“肖夫人!您剛剛說的什麼荔枝病我們分明是第一次聽說,便是有人喂了東兒吃荔枝,也未必是存心害他,您這麼說有失公允了吧?
這和給無辜之人扣上謀殺的罪名有什麼區別?”
夏書顏的眼中此刻終于有了殺意,她目光凌厲地看向裴慶。
“裴駙馬,正常父親在聽到自已孩子被人所害的第一反應便是弄清楚兇手是誰。
無論對方是不是故意,讓愛子命懸一線是不爭的事實。
而你,根本不關心東兒的死活,反而是字字句句維護殺人兇手。
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
裴駙馬這般行徑,我有理由懷疑你不僅知情,而且是同謀!
來人!拿下!”
“是!”
喬統領早就看不下去了,親自走上前,在裴慶膝蓋上狠狠踹了一腳,順勢把人按倒在地。
“裴駙馬,東兒少爺也是皇室中人,只要涉及皇家安危,莫說您只是小小駙馬,便是當朝宰相也要乖乖配合調查。
您哪里來的底氣同肖夫人叫囂?是不是也要挨了板子才能老實一些?!”
裴慶被壓著跪倒在地,眼底還是滿滿的不服氣。
“公主殿下,難道您就看著他們這樣欺負咱們家的人嗎?”
六公主終于站起身,從正堂走了出來。
“咱們家人?誰?本公主是皇家出身,皇室才是我的家。
你現在是謀害皇室的嫌疑人,我勸你不要太囂張了,不然肖夫人讓你先體驗一遍大刑你也只能謝恩的。”
桂夫人急得眼圈都紅了。
“這……殿下,肖夫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駙馬是東兒少爺的親生父親,他再如何也不會害自已的骨肉啊!”
夏書顏聳聳肩。
“我又沒說是他害的,是他非要跳出來。
來吧,誰給東兒喂的荔枝,自已站出來吧,我給你留著臉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
桂夫人正一臉納悶,就見自已的女兒哭著站了出來走到院中跪下。
“是……是我……是我給東兒喂了荔枝……
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他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吃多了荔枝會中毒。
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爹爹,娘親,你們快為荷兒求求情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東兒說要吃荔枝,我只是看他沒吃晚飯,給他多剝幾個而已……”
桂夫人這下急了,剛想為女兒求情,夏書顏就一抬手。
“桂夫人,我憐你有身孕,但卻不會事事讓著你。
真相我會調查,便是判了什麼結果也必然讓這一院子的人心服口服。
你若再開口求情,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桂夫人紅著眼圈又閉上了嘴。
裴慶自然知道最大的嫌疑人是自已的女兒,畢竟是她把東兒帶走的,如今看著女兒跪在院中哭哭啼啼,他自然也是心疼的。
“肖夫人,您也看到了,荷兒已經自已承認了,但是她還不滿十二歲,根本不可能知道你說的什麼荔枝病不荔枝病的,她只是疼顧弟弟,您總不能拿這個治一個小女孩的罪吧?”
夏書顏看著他們父女情深,扯了扯嘴角。
“裴駙馬不必妄自菲薄,你自已是什麼德行應當心里有數,你的這位愛女把你的陰險、齷齪、歹毒和自私繼承了十成十,你可不要太小瞧她。”
裴慶不樂意了。
“肖夫人什麼意思?發現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般,便要詆毀一個小女孩嗎?”
夏書顏白了他一眼。
“話多,再惹我煩就把你嘴堵上!老實看著得了!
你以為我今日把她叫出來,揭穿了她的罪行,只是為了讓你們府里給她幾板子,禁足幾天便能了事的?
你不用急,這個女兒大概是你今晚最后一次見了,有跟我廢話的功夫,還是多看兩眼吧。”
桂夫人聽見夏書顏的話也急了,只是她知道自已此時不好開口,否則求情不成不說,真得罪了肖夫人,怕是女兒還要受些苦頭。
“裴聽荷,你說是你喂的東兒吃荔枝,在何處喂的,可有證人?”
裴聽荷怯怯地看了夏書顏一眼,裝足了無辜的嘴臉。
“回肖夫人,就在后院的小花園石桌那里,東兒的嬤嬤就在不遠處看著的。”
夏書顏笑笑。
“喬統領,讓搜尋過那處的禁軍回話。”
一名年輕禁軍上前。
“回肖夫人,屬下等人檢查過那處石桌,桌上確實擺了一個果盤,其中盛有葡萄、荔枝、石榴、香蕉共四種水果,其中荔枝所剩無幾,但其他水果都幾乎沒有動過,還維持著擺盤時的樣子。
但是屬下并沒有在那處發現荔枝殼,從桌面和地上的痕跡來看,是被人特意收走了。”
第433章 揭露真兇
夏書顏點點頭。
“檢查得頗為細致,多謝。”
年輕的禁衛軍自豪地退了下去。
夏書顏看了裴慶和裴聽荷一眼。
“你們都說是剛剛知道荔枝會致東兒殞命的,那不如說說,什麼人會在這麼慌亂的夜晚專程去把這些荔枝殼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