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衛想要上去拉開她,但格黑措卻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管,繼續行刑。
畫雨拼命相護,為小郡主挨下了最后五鞭。
等小郡主被抬回房間的時候,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由于她犯的是瀆神之罪,所以北狄王庭的人都十分不滿,甚至巫醫都不愿意來為她治療,只是隨便扔給了畫雨幾瓶藥,便把她趕了出來。
畫雨哭著為命若懸絲的小郡主上藥之時,她卻突然醒了過來。
小郡主一把抓住畫雨的手,眼睛清亮得嚇人。
“離……離開這里,給大晟……送信,讓他們……為我報仇!”
畫雨哭得不能自已,勸她不要多想,先養好傷要緊。
小郡主卻搖搖頭。
“我……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他們……他們……是……故意的……”
人之將死,小郡主好像突然清醒了,眼前的種種困局都像被人擦干了鏡子上的水霧,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畫雨聽懂了她的意思,但她也清楚,如果她走了,小郡主連今晚都活不過去。
小郡主忍著劇痛爬起來,一把扯下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塞進畫雨手里,那是她祖母給她的傳家寶。
“把這個……帶回京都,就算……就算我安葬故土……我會撐著,為你爭取時間,走吧,畫雨,求你,帶我回家……”
畫雨跪伏在小郡主的床邊,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半晌,她終于直起身子,又鄭重地給小郡主磕了三個頭。
“主子,畫雨必不負您所托,北狄辱殺之仇,必報!”
小郡主癱回床上,手指輕輕地擺了擺,眼角流下一行淚水。
第332章 誰是真兇
畫雨從小郡主的梳妝臺上拿了兩個值錢的首飾,賄賂了門口看管他們的侍衛,只說巫醫不肯給藥,她要自已出去為主子采藥療傷。
侍衛也沒把她一個渾身是傷的小侍女放在眼里,收下了她的東西,便放她出去了。
畫雨靠著之前了解過的王庭路線,從一條小路找到了一個狗洞,仗著自已身量小鉆了出去,然后直奔夏書顏曾經給她的地址而去,那里,是鎮北軍在北狄王都的探子駐點。
駐點的人聽了畫雨的話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就把人喬裝送出了北狄,隨即所有人都撤出了那處駐點,一個多年經營的暗探之所就此作廢。
等北狄王庭的人發現小郡主已經咽氣,而她的小侍女不知所蹤的時候,肖云馳已經把畫雨送上了回京的馬車。
天樞負責護送畫雨回京。
看著小姑娘還在滲血的傷口,天樞的臉上也難免露出些歉意。
畫雨有些發燒,精神不是很好,但鎮北軍已經考慮得很周全了,軍醫甚至把藥煎好了裝在幾個水袋里,讓她路上按時服用。
畫雨咬著牙喝完了一袋苦藥,還不等她咳嗽,天樞就從腰間摸出了一袋話梅遞給她。
“委屈姑娘了。”
畫雨笑著接過話梅。
“天樞近衛長說的哪里話,分明是肖將軍和鎮北軍上下救了我的命。
我們主子命懸一線為我爭取的時間,我本就該快馬加鞭趕回京都報信。”
天樞點點頭。
“姑娘深明大義,這一路怕是有些辛苦,你盡量多休息,回京之后事情會更多。”
畫雨本就沒什麼精神,再加上軍醫給的藥里加了安神的成分,她很快便昏昏欲睡。
意識朦朧之間,她想到了小郡主此時可能已經不在了,忍不住悲從中來,流著淚失去了意識。
天樞看著眼前滿臉淚痕的小姑娘,嘆了口氣,讓車夫盡量穩一些。
北狄王庭之中,發現了畫雨失蹤的格黑措勃然大怒。
他并不在乎小郡主的死活,反正這個女人總是要死的,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是他不能容許小郡主的死在這個時間被爆出去。
他知道大晟境內的兩位皇子正在調兵遣將地爭奪儲位,這是最好的讓他們兩敗俱傷的時機。
無論最終誰成為勝者,都將是一場慘勝,而元氣大傷的大晟才是北狄所需要的。
即使他現在無法與肖云馳的鎮北軍一戰,但只要大晟的王庭是孱弱的,他就有機會離間朝堂與邊軍的關系。
他雖然不像大晟人學什麼兵法歷史,但是他也清楚,自來英雄都是要死在自已人手里的。
格黑措甚至沒想過與肖云馳正面作戰,他自始至終謀劃的都是讓大晟人親手除掉肖云馳。
他原本想著,等兩位皇子決出勝負,他再把小郡主的死訊告知大晟,只說是水土不服思鄉成疾,想來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大不了在他動不了大晟之前,再娶一位他們的公主就好了,反正只是讓一個女人來和親,對當權者也沒什麼損失。
如今,畫雨失蹤,格黑措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這個小丫頭若是死在外面還好,如果真被她逃出北狄回到大晟,自已的麻煩就大了!
“搜!給我全城搜捕!我就不信她一個小丫頭還能長出翅膀飛了不成!”
天樞送畫雨回京之時,肖云馳也回到了府中,與夏書顏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