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清楚,這些日子慧妃有沒有收到什麼東西或者見過什麼人?”
那太監額頭被砸了個大口子,捂也不敢捂,擦也不敢擦,就這麼血糊糊地跪在那里回話,看得人頭皮發麻。
“回殿下,真的沒有,奴才等人奉命看著慧妃娘娘的院子,便是多飛進一只蒼蠅也會回來匯報給主子知道的。”
其他人也跟著他的話搖搖頭,表示確實沒有任何異常。
四皇子這下徹底想不明白了,他揮揮手趕走了這些人。
“難道慧妃會為了給老二鋪路,就自已尋了死路?”
穎嬪娘娘與慧妃娘娘斗了一輩子,她自然是希望對方死的,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算了,她死了就死了!
靖國公府又怎麼樣,二皇子又如何,又沒有人有證據說人是我們殺的!”
四皇子緊皺著眉頭。
“母妃糊涂,如今我和老二勢均力敵,他母妃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昭告天下說是我害的,要讓我認罪償命!
我若是不能證明自已的清白,豈不是著了他的道!
他手里有西南邊軍,若是真打起來,我未必能占到便宜。”
穎嬪不解,“你手握兵部,如何就打不過區區西南邊軍了?”
四皇子臉色十分難看。
“還不都是舅舅!他把持兵部的時候貪了不少銀子,各地駐軍就沒有不受他盤剝的!
現在老二要打我,還扯了為母報仇的大旗,縱是我下令各地駐軍攔截抵抗,人家未必肯聽不說,也顯得我名不正言不順!”
魯大人作為兵部左侍郎的時候沒少中飽私囊,這個穎嬪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那時只覺得反正天下太平,自已哥哥貪些錢,也是為兒子奪嫡做準備,并沒有想到會有今日。
此時再說起這些,穎嬪也有些訕訕的。
“你是皇子,還是奉皇命監國,他們不聽你的,便是造反!”
四皇子有些不耐煩。
“母妃,您也說了,我只是皇子,老二也是皇子,一個監國之名,根本不足以調動駐軍為我與老二的西南軍對抗!”
穎嬪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那就趕緊讓你父皇為你封王!”
四皇子蹙著眉,他心中是有些不甘的,他一直希望是自已做出了什麼成就,然后由朝臣奏請,圣上夸贊,順理成章地封王。
如今為了和老二對抗而封王,便是自已日后贏了,史書上這一筆也不好看!
只不過現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只能點點頭,“孩兒這就去信鹿山行宮,請父皇下旨。”
收到四皇子折子的皇后娘娘心情倒是不錯。
她緩緩起身,走到皇帝身邊,輕輕喚醒了正在打盹的人。
“圣上,老四來信了,想讓您為他封王。”
皇帝睡眼惺忪,模模糊糊地抓住了幾個關鍵詞。
“封王?為什麼要突然給他封王?”
皇后親手扶他坐起來,為他墊了一個軟枕,溫聲勸道:
“圣上,老四長大了,能為君分憂了。
您靜養的這些日子,老四也處理了不少事,如今給這孩子封王也算名正言順。”
皇帝明顯不甚清醒,只能順著皇后的話點頭。
“哦,這樣啊,好的,那就封吧,皇后幫我想個封號吧。”
皇后笑笑,“是,臣妾遵旨。”
三日后,封四皇子為“昭王”的旨意傳遍了大晟全境。
四皇子作為眾皇子中第一位獲封親王的人選,終于真正地與其他兄弟拉開了地位的差距。
此時若是圣上駕崩,他即使沒有被封太子,僅憑品級,也優于其他人可以承襲皇位。
四皇子一時風頭無兩,也終于有信心回應二皇子的檄文。
他在朝堂之上先是做了一番自省,說自已忙于前朝,對后宮的關照不足。
皇后娘娘如今不在宮中,自已的母妃又比慧妃娘娘品級低些,并不知道慧妃整日在做些什麼。
他問心無愧,已經把此事全權交給宗人府調查。
繼而四皇子又痛斥二皇子,身為皇子卻與邊軍勾結,盤踞西南不聽京都調令是為不忠,明知自已母妃過世卻不回京吊唁是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卻妄想禍亂朝綱。
四皇子當朝下令,嚴密監視西南軍動向,他們一旦離開駐地,便視為謀逆。
至此,兩位皇子之間的戰火一觸即發。
四皇子此時以為自已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根本沒把二皇子放在眼里,卻不知西南早已為他準備了后招,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二皇子的第一個殺招便是陳太醫的證詞。
作為曾經太醫院的首席太醫,他的話無疑具有極強的公信力,況且圣上之前也或多或少地表現出了一些癥狀,所以如今二皇子把一切公之于眾,眾人心中的猜測終于得到了印證。
圣上早已患了呆癥,思緒不清、無法理事。
四皇子獲封親王根本就是他自已威逼皇后,假冒圣旨!
這條消息帶來的影響對四皇子來說是致命的,直接導致了他剛剛獲得的親王之位搖搖欲墜。
莫說其他州府,京都的朝堂已經開始人心不穩。
“難怪圣上這麼久不臨朝,原來竟是得了這麼嚴重的病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