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們之前因為克扣軍餉的事,算是徹底得罪了除京都守備軍之外的所有地方駐軍,他說了,人家也未必肯做。
“再等等!估計對方也在評估宇達的價值,最后大不了多給一些錢。
只要宇達平安回家,我定要把這群綁匪揪出來粉身碎骨!”
魯宇明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
“好,我們就再等兩天。”
其實魯大人和魯大公子猜錯了,魯宇達還真的已經不在夕林郡了。
準確地說,從他被綁走的第一刻開始,花承厄就沒打算留在夕林郡。
三天沒有與魯府聯系,也是因為他們在路上。
如今,他們已經到了京都近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魯家人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家的小肉票,其實就在自已眼皮子底下。
魯宇達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已好像睡了好久,從那日在自已的院子里大醉,到如今已經不知過去了幾天,他就只得了兩碗餿飯,現在已是餓得頭暈眼花,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關他的屋子跟之前又不一樣了,也不知道這些天殺的歹人到底把他帶到了哪里。
終于,一個壯漢走了進來,咣當把一碗面放在桌子上。
“趕緊吃!一會我們二當家的有話跟你說!”
魯宇達看看對方的身材,再想想自已如今的處境,到底沒敢再囂張,乖乖地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等他終于打著飽嗝放下碗,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輕笑。
“我以前見過魯公子在酒樓的英姿。
您嫌酒不夠好,筍不是當天新采的,鹿肉也不是最珍貴的部分,便讓酒樓老板跪在你面前,讓他不許用手,要像狗一樣吃干凈你倒在地上的菜。
沒想到,魯公子還有剛剛的一面。”
魯宇達骨子里的殘暴和蠻橫又被點燃了,他恨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到底是誰?我怎麼得罪過你?
你要多少錢就直說!我給你就是!
小爺過去得罪過不少人,沒功夫一一記住。
你也別廢話,要什麼趕緊說,然后放我走!”
花承厄面無表情地看著魯宇達,語氣也是云淡風輕,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開始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要見血的那種。
“魯公子不記得自已得罪過的人,那害死過的呢,你記得嗎?”
魯宇達一哽。
害死人……這種事情其實他也沒少做,長這麼大,死在他手里的人確實也不是一個兩個。
他很小的時候就把家里下人的孩子推到湖里淹死過,他祖母嚇壞了,不過不是因為他做了錯事,而是心疼他被嚇到了。
從那時起他便知道,這個世界上,人命是不值錢的,他是魯府的公子,他殺個人,就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什麼天理、什麼王法,就沒有他家里擺不平的事情!
只要死的不是身份比他高的人,最后大不了都是賠點錢了事!
第297章 沾血的里衣
魯宇達現在也已經明白了,眼前站著這人,定是和他從前害死過的人有關。
但死在他手里的,能是什麼重要角色,他怎麼可能記得。
花承厄看他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笑得十分諷刺。
“是我的不是了,魯公子怎麼可能記得自已害死過的賤民呢?
算了,我也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
魯公子,我要給你們府里送信了,麻煩你給我一件里衣。”
魯宇達以為自已終于可以被銀子贖出去了,倒是也還算配合,一邊脫下自已白色絲錦里衣,一邊嘴里還嘟嘟囔囔的。
“我隨便給你個信物不就得了,為什麼非得要里衣?”
花承厄笑得一派溫和。
“當然是因為白衣染血才好看。”
“什……啊——”
魯宇達詢問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開始給他送飯的壯漢就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鮮血當時就飆了出來。
那壯漢嫌棄地看著他滿臉的鼻涕眼淚,拿起他的里衣隨便抹了抹,瞧著差不多沾夠了血,才隨手把里衣塞進了一個袋子里。
魯宇達眼前一陣一陣發黑,鼻子又酸又疼,眼淚鼻涕控制不住地往外流,甚至還有些頭暈惡心。
花承厄站在原地,好好欣賞了一下魯宇達狼狽的樣子,然后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出了魯宇達的屋子,那壯漢跟了上來。
“二當家的,就這麼一件衣服,他們家能信嗎?
要不要在他身上隨便割點東西下來?”
花承厄擺擺手。
“不必,我知道他們未必肯相信,送件血衣,只是開始。
之后,我會讓他們漸漸體會到痛苦和絕望。
眼睜睜地看著親人死去,這種滋味魯府的人要慢慢品嘗才行。”
那壯漢也不多問,點點頭。
“行,都聽您的,我讓兄弟們找機會把這個給他們家送過去。可需要帶什麼話?”
花承厄想了一會。
“跟他們說,我們要錢,讓他們這些日子準備好一百萬兩沒有記號的現銀,聽我們下一步指令,對了,用雍州的灰金紙和秋光墨去寫,找個瞎子去送信。”
壯漢絲毫不懷疑花承厄的智慧,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