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唇即將觸碰的一刻,他聽見自已因壓抑而沙啞的嗓音。
“阿苑,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求你。”
辛苑感受著他燙人的呼吸,像守著一座即將沸騰噴發的炎火山。
兩人如此貼近,他眼底的深情毫無掩飾,幾乎快要把人湮滅。
辛苑怎麼忍心讓他失望,她看著他的眼睛,勉強抬起一只手,纖細的的指尖輕輕地戳上他心臟的位置。
“我說,我不要解藥,只要你。”
辛苑親手揭開了炎火山的封印,任沸騰的熱意把自已徹底席卷。
琴瑟調和,一室生春。
第二日清早,辛苑還是按照生物鐘準時醒了過來。
她幾乎不敢回想昨夜的荒唐。
溫月澤還睡著,夢里嘴角都帶著笑意。
辛苑本想不驚動他悄悄起身,結果馬上要坐起來的時候,突然被扯住了頭發。
辛苑回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昨日夜里,云雨初歇的間隙,溫月澤非說要結發為夫妻,趁著她神志不甚清醒,扯了他自已玉佩上的帶子,把他們的頭發編在一起綁了起來。
如今辛苑一動,溫月澤自然也就醒了。
他一睜眼,便看見心上人只抱著錦被半坐著,露出的肌膚上是自已留下的點點紅痕。
食髓知味的溫公子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辛苑正在想要說什麼才好,溫月澤探過身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阿苑~我的藥效好像還沒解干凈。”
辛苑:“……”
看見美人明顯質疑的眼神,溫公子破罐子破摔,掀開錦被一把把人抱住。
“真的,不信你試試。”
說完就扯落辛苑已經拉開的床帳,把人又拖進了歡愉的漩渦。
晌午時分,自覺已經轉正的溫公子春風得意。
辛苑靠在房間里的貴妃榻上,懶洋洋地喝著燕窩。
溫公子就坐在塌尾,力道適中地給愛人捶腿。
辛苑看著他殷勤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
有些話不能隱瞞,正因為他們兩情相悅,所以更加不能為之后的相處埋下隱患。
“月澤,昨夜之事,雖然有洛洛的推波助瀾,但也確實是我自已的選擇,我不會后悔。
但是是否就要憑此確定我們之間的關系,我……”
溫公子的手停住了,轉過頭委屈巴巴地看向辛苑。
“阿苑,你要始亂終棄嗎?”
辛苑扶額,“……”
“不是,只是你也知道我的過往并不簡單,未來也不可預判。
你如果真的選擇和我在一起,可能要面對和承受很多。
這是你娶任何一個其他女子都不會遭遇的難題。
我……我……其實我是……”
“彤兒。”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的辛苑愣在當場。
“我……你……你怎麼知道……”
溫月澤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辛苑身邊坐下,把人抱進自已懷里。
“我知道,你是何香彤,何太師府上的長房嫡女,京都第一才女。”
他感受到辛苑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便把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阿苑,無論你是將軍府的辛苑,還是太師府的何香彤,對我來說,你都只是我的愛人。
上次你跟我說自已身份復雜,我便知道你把這些視作我們中間最大的障礙。
我不能只對你表明真心,卻等著你自已去克服這一切,那我還有什麼資格追求你。
你……不要怪我。
我從你的言談舉止判斷你生長于京都,而且肯定是顯貴人家的女兒。
于是我拜托我母親去查了一下,京都之中,你這般年紀的女孩,突然被家族宣布過世的,答案顯而易見。”
辛苑在他懷中徹底癱軟了身體。
“你既知我是何香彤,便該知道……”
“便該知道這世間負你、欺你、棄你,可你還是憑自已的本事重新站了起來,重塑一身傲骨,在擎州成為更加耀眼的辛苑,成為被無數人信仰的女先生。”
辛苑骨子里是驕傲的,她再如何傷痕累累,也要為自已鑄一副金盔鐵甲,把虛弱到快要消散的靈魂藏匿其中。
可如今被溫月澤抱在懷里,聽他替自已委屈,她的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溫月澤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裝作沒有看到她淚流滿面的臉。
他知道她太緊繃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因為自身的優秀,所以沒有偷懶和怯懦的權利,她一直都在被人期待中活著。
“阿苑,如今我們便是夫妻了,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無論將來擎州如何、京都如何,我們都要過自已想要的生活。
大不了我們哪里都不待,我帶你云游天下!”
聽他說到夫妻,辛苑的另一重擔心便來了。
“我這般身份……你家里……”
“阿苑你等我一下!”
剛想跟他共同謀劃一下兩人的未來,商量著該如何面對他家里人,怎麼就突然跑了呢?
被扔在貴妃榻上的辛苑一臉不知所措。
好在不過片刻,溫月澤又跑了回來。
他坐在辛苑對面,珍而重之地打開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這是這次我娘讓洛洛帶過來的,給小兒媳婦的家傳手鐲。”
辛苑啞然,呆呆地看著他握起自已的手,幫自已戴上了這一副價值不菲的鐲子。
溫公子捧著愛人的手,怎麼看怎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