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嘛,奴婢聽說這次穎嬪娘娘相中了戶部右侍郎家的小姐。
戶部以前是二皇子的天下,如今咱們殿下想娶戶部侍郎家的小姐,用意自不用說。
那這位小姐若是入府,定然是得寵的。
這……夫人恕罪,奴婢多嘴了。”
何香悅用一只手抬起跪在面前的夢心的下巴。
“你這個丫頭,原來呆頭呆腦的,最近竟也開竅了。
說的還有些道理。”
夢心趕緊磕了個頭。
“奴婢慚愧,跟在夫人身邊這麼久,雖一心為夫人著想,但實在是個愚笨的。
只是覺得這是件大事,才絞盡腦汁想了因果,跟夫人說了這些。”
何香悅懶懶地向后一靠。
“行了,起來吧,你做得對,我確實得想想如何應付這件事。”
夢心趕緊起身。
“多謝夫人。
害,也怪奴婢腦子不好,雖使勁想到了這些,但卻不知如何解決,不能為主子分憂。”
何香悅嗤笑了一聲。
“你一個丫鬟,我還能指望你做個謀土不成?
行了,你也別費勁了,以后就像剛才一般,事事都為我著想就行了。
如何解決的事用不著你,我自有妙計!”
夢心連連點頭。
“是,夫人智謀過人。奴婢不及萬一。”
離了主院的夢心摸了摸自已已經腫起來的臉,面上是一副乖順模樣,心里卻是冷笑連連。
你能有什麼妙計?無非又是設計害人家姑娘名節罷了!
不得不說夢心還是了解何香悅的,她想的主意確實跟這個差不多。
只是她沒想到這件事的背后除了她,還有其他人馬在推波助瀾,所以最終的走向,自然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設計四皇子未來的側妃,這件事肯定是要有幫手的。
何香悅和自已的父母私下商議了一番之后,選中了四皇子的舅家表弟,如今兵部左侍郎的嫡次子,魯宇達。
這魯宇達今年剛滿十九歲,據說家里已經給他相看好了一門親事,只是他對人家姑娘很不滿,嫌人家過于豐腴了些。
魯宇達從十五歲起就流連秦樓楚館,最是喜歡那些可做掌中舞的靈巧型美人。
如今正因為這門親事跟家里鬧呢。
何香悅通過自已的父親找到了魯宇達,只字不提四皇子側妃的事,只說是知道他不喜歡家里給安排的親事,勸他不妨自已找一個。
還說只要他找的姑娘既家世門第好,又能幫上皇子表兄的忙,家里自然是千般萬般愿意的。
這魯宇達好色又憨直,只覺得嫂嫂的父親說得有道理,竟也不與家里人商量,就真的自已尋找起來。
他一個紈绔哪里懂得朝中的厲害關系,最后還是何太師府的二房,私下里給他指了戶部右侍郎家的小姐。
這位小姐纖細窈窕,很是一派弱柳扶風之姿,魯宇達偷偷見過一次便移不開眼了。
不過這個蠢貨既沒有跟自已家人說準備提親,也沒有想辦法拜見人家小姐的家人,而是覺得應該先跟人家小姐親近一番。
于是在某一日,右侍郎家的小姐從城外上香回來,便在護城河畔遇到了醉酒的魯宇達。
魯宇達上手便要拉扯,那小姐的丫鬟和車夫連忙阻攔。
魯宇達好歹是兵部左侍郎的公子,雖上不得戰場、殺不得敵寇,但是尋常的丫鬟與車夫又哪里會是他的對手。
戶部右侍郎家的小姐嚇壞了,連忙叫車夫回府喊人,自已則是帶著丫鬟躲避著魯宇達的騷擾。
由于當時是傍晚,是家家戶戶的晚飯時間,河邊的人又不多,誰也不知這魯宇達與兩人是如何糾纏的,只是有人遠遠看到一名男子正拼命拉扯兩個姑娘。
待遠處之人跑過來幫忙的時候,那丫鬟已經滿頭是血死在了當場,魯宇達手中則是拿著一塊染血的石頭,而那位小姐,已經落入水中不知所蹤。
事情一下子鬧大了!
魯宇達當即就被京兆府的人帶走了。
據說魯宇達被抓的時候還酒氣濃重、不甚清醒,只是大喊著自已是四皇子的表弟,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云云。
一下子把這兩位也推上了風口浪尖。
四皇子氣得在家砸了書房。
這個蠢貨!不僅對自已未來的表嫂出手,更是將人給逼死了!
護城河的水是活水,自打事發當日到現在,京兆府、四皇子府、戶部右侍郎家,甚至魯宇達所在的兵部左侍郎府,都盡了全力在找落水失蹤的那位小姐,結果卻一無所獲。
就在眾人都放棄尋找之后,那位小姐的表兄,據說也是她的青梅竹馬,留下一封遺書后也跳了護城河,直言要與心上人生死不離。
這一番操作,讓對四皇子和魯宇達家的譴責聲更多了。
京都眾人都在背后議論,哦,你這還沒登基呢,你一個舅家表弟就敢當街調戲良家女子,逼死人命。
況且人家姑娘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是正三品大員家的女兒。
你要是真當了皇帝,那還有咱們好日子過嗎,還有天理法度嗎!
御史言官可是不管什麼是不是唯一的皇子,在朝堂上就口沫橫飛、大加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