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吸吸鼻子,從臟兮兮的袖口中掏巴掏巴,掏出了一支干癟的玉蘭花來,害羞著手舞足蹈道:“母親自從懷了小妹妹,很喜歡玉蘭花的香氣!兒臣可聞見了,開在最上面的玉蘭花最最香,所以兒臣想摘來給母親,就是…就是蔫了。”
沅沅說著說著,又有點委屈的想哭,她一下子不知手里的花該遞還是不該遞,但不等她猶豫,自己就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謝謝沅沅,母親很喜歡。沅沅摘下的這朵玉蘭花,就放在母親佩戴的香囊中,好不好?” 沈清姀鼻尖一酸,攏著這個自己當初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溫聲道:“只是下次不準再爬樹,也不能再捉魚,否則,母親一定罰你!好不好?”
沅沅腦子里一轉彎,暗自想著,下次可不能隨著蔣娘娘(蔣昭儀)胡來了,哼!否則,母親真要生氣,父親與哥哥都保不住她的小屁屁!
沅沅重重點頭,隨即看向身外事一般的承兒道:“那兒臣能吃哥哥的點心了嗎?”
沈清姀撲哧一笑,點點頭道:“你們去找忍冬姑姑吧,她那里還有好吃的。”
沅沅當即歡呼一聲,拉扯著一臉無奈的承兒出去,蕭祈笑意盈盈望向沈清姀道:“你老說我寵愛沅沅,那是因為我知道咱們的孩子本性一定不壞,沅沅頑皮,卻從沒有仗著自己帝姬的身份呵斥宮人。你忘了,她五歲那年夏日喝酸梅湯,竟還能想到宮人們有沒有地喝這件事,這才給宮人們謀求了每年夏日都有酸梅飲的好事。這就說明,咱們的孩子是心善的,也是懂得的。”
蕭祈唇角愈發彎起,他湊近了道:“今日孩子乖不乖?”
時隔多年,沈清姀與蕭祈終要迎來他們的第三個孩子,當初生下龍鳳雙胎,蕭祈本不打算再讓沈清姀生子,但沅沅這幾年吵著不要做妹妹,要做姐姐,吵得沈清姀率先動了心思,奈何蕭祈沒打算,認為沈清姀吃過一次苦便夠了,卻不想沈清姀稍稍動了點小心思,這孩子就來了。
蕭祈現在想想,仍是懊惱,怎麼就平日里清清冷冷一人,用起以色誘之的法子這麼讓人招架不住呢。
身后是蕭祈寬厚的臂膀,庭院內是沅沅與只在瑤華宮才能放松片刻的承兒,他們笑著鬧著。
沈清姀抬眸,與自己身后之人相視一笑道:“乖,只是怕沅沅要失望于不是得到了個妹妹,而是弟弟了。”
“好,女兒麼,有沅沅就夠了。”
外間陽光正好,身邊人也正正好。
番外2:名正言順
春日里春江水暖,和煦的風吹在人臉上,令人感到一絲癢癢的。
忍冬拿著一件斗篷,替沈清姀披上:“娘娘,咱們出來都有大半個月了,皇城過來的信都已經堆成一小碟了。您看,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瑭兒呢?”沈清姀望著兩岸翠綠青山,答非所問。
忍冬回頭望望,笑道:“二皇子正是好玩的年紀,正在船尾和宮人們一起釣魚呢。”
沈清姀嘴角揚起一陣寵溺的笑來:“他正是十一二歲的年紀,一天到晚關在宮里可不是憋壞了?既然愛玩,那咱們就再晚些時候回去。這一趟出宮,可是機會難得,怎麼,你是想著董醫官了?”
忍冬俏臉一紅,嬌嗔道:“娘娘,奴婢都成婚七八載了,您還打趣奴婢呢。”
“成婚七八載,怎麼沒想著再生一個孩子?你與董醫官膝下唯有一個兒子,實在是孤寂了一些。”沈清姀笑著踱步回船艙,有宮人早就備下了晚膳,只等沈清姀回來。
忍冬淺笑著回絕道:“奴婢現在只一心等著帝姬出嫁,早就沒這個打算了。”
忍冬一早就被沈清姀撥給了合懿伺候,多年下來,這位帝姬更像是她的‘女兒’,如今帝姬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圣上與娘娘也一早看好了人家,不求夫家大富大貴,只求能全心全意對待帝姬,好在帝姬的這位未來夫婿是太子摯友,若不是此次娘娘出宮悄摸摸的,只怕這會兒船上還要熱鬧。
早些年,承兒已經開始接觸中宸的事情,處理各項事務來可謂是得心應手,他得蕭祈一手教導,為人處世上學了個十足十,至于婚事方面,承兒有自己的見解,蕭祈與沈清姀倒沒操什麼心,只等承兒自己開口求娶心愛之人。
沈清姀淺呷一口清茶,瞄了一眼快堆積成山的信件,略有些無奈,從皇城出來到霽縣轉悠了一圈再回程,不過個把月的時間,蕭祈怕不是日日都寫了信讓人一直沿途傳送。
至于信里面寫著什麼,恐怕沈清姀能用倒背如流四字來形容都不為過。
此次出行,沈清姀身邊跟著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半不止,一概因身邊還帶著塘兒這個混小子。
蕭塘是蕭祈與沈清姀的第三個孩子,當初在沈清姀腹中到了四五個月之時便胎動的厲害,一出生,嘹亮的哭聲差點掀翻了瑤華宮的屋頂,也令傷心于不能得一個軟乎乎妹妹的合懿喜笑顏開,笑著說:“弟弟哭得真大聲,一定能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