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要是不好,恐圣上要怪罪。”
皇后慌亂揮手道:“快抬了賢妃去,陸昭儀你陪著去。”
鳳鸞宮不過熱鬧一刻,四下里人皆散了,沈清姀由忍冬扶著,慢慢步出鳳鸞宮,忍冬搖著扇子給沈清姀扇風,一直走出鳳鸞宮門前兵荒馬亂才悄悄道:“小主,賢妃娘娘的胎恐怕不好。”
沈清姀“噓”一聲,以扇遮面,后頭腳步聲愈發聽得清楚,她回頭,卻是碧霄宮的沈昭容帶著付婕妤。
“嬪妾給沈昭容娘娘與付婕妤請安。”沈清姀向著二人行禮,沈昭容笑笑算是應了,付婕妤一臉不忿,可剛吃了虧,再不敢言語,只依附著沈昭容,聽她二人講話。
今日天氣正好,沈昭容摒棄了轎輦,想往御花園去,她瞧著讓出路的沈清姀道:“還未恭喜你晉封貴人,本宮那備好了薄禮,眼下這個時辰,宮女應該送去瑤華宮了。”
沈昭容停頓下,加了句道:“往后在宮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付婕妤也給你備了禮。”
沈清姀笑笑:“那嬪妾就多謝昭容娘娘,多謝付婕妤。”
付婕妤聽了此話,嬌哼一聲,殷勤對著沈昭容道:“姐姐快別和不相干之人說話了,等到日頭出來,該是熱了。”
沈清姀自覺再往宮墻處靠了靠,付婕妤像是一只戰勝的母雞,張揚著頭從她與忍冬面前路過。
忍冬看得發笑,又蹙眉道:“小主,沈昭容這人向來話少,她方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付婕妤是她宮里的人,付婕妤丟臉,就是碧霄宮丟臉,幫內不幫外而已。再說了,只說沈昭容說話少,又不是不會說話。
低頭不見抬頭見,沈昭容這是在告誡我,剛當了妃嬪,別與旁人逞口舌之快。”沈清姀輕搖團扇道:“你接著說你剛才說的話,你為什麼說賢妃的胎不好?”
忍冬眉頭加深,低低道:“小主,奴婢方才從賢妃娘娘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藥香,應該是杜仲、黃芩還有白術的味道,雖然賢妃娘娘身上的脂粉香蓋住了,但奴婢是被杜仲的味道給沖了鼻子,杜仲作為保胎利藥,味道其實很難去除,所以才被奴婢發現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別看賢妃娘娘眼下已經五個月,但胎像并不穩,且容易滑胎?”沈清姀追問了一句。
“是。”忍冬肯定說道。
第六十章 昭貴姬
回到瑤華宮,一流水的賞賜從各個宮中送到沈清姀面前,其中太后宮里的賞賜略微多了些,沈清姀翻了翻,見也只是多了一些首飾與華貴布匹,遂讓忍冬登記在冊,放進庫房內,忍冬才整理好雕花黃花梨桌上的一切,陳福笑瞇瞇進了瑤華宮。
“貴人小主可在?奴才送賞賜來了。”陳福邊說邊讓后頭跟著的幾個小太監承上幾個文盤,除了賞賜給妃嬪們渾然相同的幾樣首飾、布匹外,陳福特意讓其中一個錦盒送到沈清姀面前。
沈清姀好奇,指了錦盒道:“這是什麼?”
“小主,這是圣上特意讓奴才送來的。小主自個兒打開看看吧。”陳福賣了個關子,親自捧了東西給沈清姀打開。
沈清姀目光一凝,握著團扇的手伸出兩根玉指,磕開錦盒上的銅鎖頭,撥開了蓋子,里面竟然是一整副暈染的紅翠玉雕刻而成的芙蓉花頭面,不僅芙蓉花栩栩如生,就連細小的耳墜子上還能看見花瓣里側晶瑩剔透的露珠,這一副頭面,怕是珍品。
沈清姀看一眼陳福,緩緩合上錦盒蓋子,往軟榻處走了幾步,陳福將盒子遞給忍冬,也跟著走了幾步。
沈清姀慢悠悠道:“這樣的寶石頭面,給我這個貴人是不是有些出格了?陳公公莫不是送錯了?”
“小主這話說的。奴才在圣上身邊當差,怎麼也不會在這上頭出錯,否則,是要掉腦袋的呀。”陳福恭敬道:“小主昨兒才出了勤政殿,圣上便讓奴才去庫房中取了這一副頭面,小主應該不知道,這副頭面當初是賞賜給先帝后宮中的昭貴嬪的,后來昭貴嬪薨逝,這副頭面便被圣上放在庫房。”
陳福說著,刻意壓低聲音道:“圣上說著,這頭面賞賜給小主,也免得落灰了。”
“昭貴嬪…”沈清姀舌尖將三字轉悠一圈,又將目光落到忍冬懷中,突然醒悟道:“知道了,替我多謝圣上賞賜。”
“哎,那奴才先告退。”陳福腳底下打個圈兒,又折身道:“哎呦,一忙起來就忘了,小主,圣上說了晚膳到您這兒來用,您晚上準備接駕吧。”
“知道了。”沈清姀扶著軟榻坐下。
忍冬難掩心中雀躍,卻也有些擔憂,捧著錦盒走到沈清姀身邊道:“小主,您昨兒才侍寢,今兒圣上就送來了這樣精致的頭面,晚膳還到瑤華宮用膳,是不是太招搖了些?還有,奴婢聽陳公公提及先帝宮中昭貴姬,這昭貴姬是誰?”
“昭貴姬是圣上生母。”沈清姀淡淡說一句,撫上忍冬懷中的錦盒道:“這副頭面千萬要當心,好好擱在庫房內,等到午膳后,你好好準備晚膳吧。”
忍冬不曉得宮中的前朝往事,聽沈清姀說懷中珍寶竟是圣上生母所用,一時手腳無措間牢牢抱住,吶吶道:“是,奴婢這就放到庫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