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讓她更加崩潰的事。
此刻城南宅院里,原本相親相愛的母女,也因為謝錦云發生了爭吵。
確切的說,是因為謝錦云停下銀子而發生的爭吵。
顧明珍以前在侯府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現在來到城南開始過起了苦日子。
她這樣的嬌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現在的生活。
這一日午膳,當顧明珍看見越來越簡樸的素菜后,那顆被牽動許久的神經終于爆發了。
“娘親,我受夠這樣的生活了,這樣的飯菜珍兒根本就吃不下了。”
她說著,直接將手中的筷子甩了。
以前在侯府山珍海味,偶爾吃吃素倒也是無妨。
現在頓頓素菜,吃的她整個人渾身都沒有力氣,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究竟要熬到什麼時候!
顧明珍突然鬧起的脾氣,讓楚嬌也是為之一愣。
等反應過來后,楚嬌心中也充滿了怒火。
自從女兒來到城南宅院,她是做什麼都不順,日子也是越來越煎熬。
她不僅不體貼自已這個當娘的煩心,竟是還在這個時候作亂。
要不是因為給她置辦一些衣服,她的日子再差,也不至于過得如此清苦!
楚嬌心中也是一肚子的怨言,最終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耐著心道:
“珍兒,不是都和你說了,侯府那個女人是故意使壞,等過段時候,她知道別不了苗頭了,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又是一句話!
顧明珍眼里閃過不耐,在侯府的時候,祖母也是這樣和她說。
來到城南,娘親更是天天耳提面命,聽都聽煩了。
她就不明白了,她的娘親本事不是比謝氏的本事大嗎。
怎麼,所有人離開了謝氏就過不好了一樣。
她又不求回到以前侯府那般奢侈的生活,但每日過得這般清苦,實在是熬不住了。
顧明珍將心中久違的話說了出來:“娘親,你是比謝氏有本事的人,你可以去坐診啊,咱們總不能天天在這里等著侯府那女人送錢來,又不是自已沒有賺錢的本事。”
顧明珍從小就被傳輸,自已娘親比謝氏厲害的思想。
以前楚嬌傳輸這些思想時,心里是滿滿的優越感。
如今被自已親女兒這般質問,心口不由一堵。
她看向顧明珍理所當然的表情,心中只覺得一片發寒。
這就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了自已的口舌之欲,竟然教唆她的娘親去坐診。
她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女子去行醫,是多麼令人詬病惹人嗤笑的事嗎!
難怪這個女兒被那個老太太放棄了,若是彥兒和明珠,只會心疼她,絕不會讓她做些事。
楚嬌微微喘氣,再次將心口間那股怒火壓下。
抬頭間,轉身看向了一旁的許媽媽。
“夫君這些日子怎麼沒有往城南這邊來探望珍兒?”
這是直接將怒氣轉移,當然,也有楚嬌對顧北軒近些日子不太滿意的表現。
珍兒來了這麼久,竟是一眼也未曾來看過。
還有,他明知道,他們已經缺錢了,又要負擔珍兒的生活,卻完全不管不顧。
這一問,顧明珍也是滿臉期盼地看著許媽媽。
爹爹平日最疼她,若是知道她在這里受苦,恐怕會心疼壞了。
見兩位主子都看著自已,許媽媽只能硬著頭皮道:
“大爺最近應該有些忙,許是沒有時間過來。”
“他能忙什麼啊,不是已經被革職了,應該清閑在家才對。”
楚嬌越發不滿,以前官職在身,每隔幾日還會來看一下。
現在倒好,這麼久竟是完全對他們母女不管不問了。
“正是因為革職了,所以大爺才需要去走動一下關系,不然豈不是沒有復職的希望。”
孫媽媽這一解釋,楚嬌倒是也相信了。
本都打算揭過此事了,但眼角的余光忽然發現許媽媽有些心虛的眼神時,又快速回過神來。
“不對,許媽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奴婢不敢,夫人,我跟了您這麼久,怎麼敢瞞著你?”
“許媽媽,你也知道跟了我這麼久,想必也知道對待我對待欺騙主子的下人都是怎麼處罰的吧,勸你不要想蒙混過關!”
楚嬌一臉嚴厲,一旁的顧明珍正愁沒處發泄這些日子的憋屈,當即呵斥道:
“狗奴才,我娘親心善,這才給了你一口飯吃,你竟然敢期滿主子,趕緊說出來,不然我將你發賣了。”
許媽媽本來瞞著這消息,是害怕楚嬌擔心。
如今見這一大一小,一個威脅自已,一個是完全不將自已當人看,心里也滿是憤慨。
“夫人,既然你一定要知道,奴婢也不敢隱瞞,大爺最近據說經常去逛花樓,和花樓的姑娘整日廝混在一起!”
“不可能,夫君絕不是這樣的人!”
楚嬌一臉篤定,隨即神色嚴厲地看向許媽媽:
“說,你這消息是哪來的,還是故意騙我?”
作為一個現代人,楚嬌能看上顧北軒,除了他的身份之外,還有他并沒有沾染這個世界勛貴子弟那些習慣。
顧北軒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卻是個完美主義,他是接受不了那些在他看來臟兮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