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叫侯府平日喝不到這些,夫人難道有這個膽子,敢明目張膽諷刺侯府是個破落戶?
一群丫鬟婆子們被嚇得不敢說話了,侯老夫人本人原本翹起的唇角,也因為這番話壓了下來。
她緊緊捏了捏茶杯,才穩住了自已的心神。
盡管內心快要氣炸了,卻還不能拿謝錦云如何。
謝錦云說的是事實,這茶的確是謝府送過來的。
若是挑錯處,還真不知如何挑起。
可是這茶平日里在侯府只有她能享用,如今拿來招待謝錦云,想要緩和下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算是給謝錦云一個臺階下。
可這謝氏當真是不知好歹,不僅不感激她的一番心意,反倒敢嘲諷她!
侯老夫人幾乎是在怒火間,艱難露出一抹笑容來。
“先不說茶不茶的事了,彥兒最近正在發高燒,請來的大夫醫術看著讓人不放心,我想著,彥兒以前都用慣了謝府的名醫,錦云,為了彥兒的健康,你親自去走一趟謝家吧。”
這話,老夫人雖然壓制住了怒火,但骨子里的強勢卻還沒變。
看著是與謝錦云商量,實則和命令差不多了。
她這樣的態度,謝錦云又如何會讓她如愿:
“母親,難道昨日孫媽媽沒告訴你嗎,家母舊疾犯了,現在正是離不開醫者的時候,再說了,我雖然姓謝,不過是一個外嫁女,在謝家的重要性,哪里比得上家母。”
侯老太太再次艱難扯出一抹笑容來:
“倒是聽聞了,不過老身想著,你親娘那病也不是一時半會的,還是長年累月的毛病,也不會在乎這幾日了,彥兒現在病重,高燒不退,還是先緊著這邊才對。”
說道此處,老太太也不知是故意報復謝錦云,還是早就看謝家不爽了,半笑不笑道:
“當然,我們侯府不差銀子,若是謝府怕我們顧家不出診費錢,倒是不需要擔心的,診費我們家全包了。”
后面的一番話,說的是豪爽大氣。
若是不知道事情始末的,還以為老夫人在慷慨他人。
謝錦云胸膛內冷笑加劇,就連一旁的梁媽媽都開始黑了臉色來。
先不說,請大夫這件事,主家付診費是理所應當的。
只說,這個時間了,還能用診費來諷刺謝家。
只能說侯老夫人當真是破落戶當習慣了,一肚子的小家子氣。
謝錦云明白,侯老夫人因為請不到人,故意諷刺謝家小氣,想讓她抹不開臉面來,礙于難為情之下,答應此事。
可惜,他們謝家雖然在乎名聲,還從來不怕什麼小家子氣這樣的名聲。
還有,別看侯老夫人說的霸氣,但實際每次使了謝府大夫跑一趟,什麼時候自已付過錢了,還不是謝錦云自已打點。
這侯老夫人,向來都是壞人都是別人做,好人都是她自已做。
只需動一張嘴,銀子都是別人來掏,她自已倒是快活。
謝錦云也不客氣道:“母親說的什麼話,謝家家大業大,什麼時候和侯府計較診費了,若真計較,老夫人你現在就算補這些年的診費都要補不少呢,還有啊……”
謝錦云故意靠近,一臉的苦口婆心道:
“母親啊,你以后與人打交道,切莫將銀子這些東西掛在嘴邊,我們侯府如今在別人眼里本就落敗了,若再張口閉口滿是金銀,還以為咱們侯府的人窮到心里全長在錢眼里了。”
這話簡直是明晃晃的打臉了,簡直就差直接嘲諷。
你這個落敗的侯府老太格局太小,說出去都會被人恥笑的。
可以說,侯老夫人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憋屈窩囊之氣。
尤其是,讓她受這口氣的人,還是一個在她眼里隨時可以拿捏的兒媳婦。
心里簡直嘔出血來,面上卻皮笑肉不笑道:
“軒兒媳婦,你雖然出生在謝家,但別忘記了,你可是侯府的媳婦,就算別人嘲笑了,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出身再高貴又怎樣,還不是嫁到了我破落戶的府里,這麼多年還不是心甘情愿倒貼侯府。
若不是一會還有事求她,侯老太太早就發飆,罵她是個倒貼貨了。
謝錦云自然聽出了老太太話里的深意,并沒有因此動怒,依舊笑盈盈道:
“母親,瞧你說的哪里的話,正因為我是顧家的媳婦,所以我才提醒母親不要這麼說話啊。”
老太太自以為扳回一局,卻被謝錦云這不痛不癢的態度一嗆。
打機關了半天,她算是明白了,想要用話語拿捏現在的謝錦云,只怕是不那麼容易。
索性,侯老太太也不想繞來繞去了,打開天窗直接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為彥兒請大夫了。”
謝錦云知道,今日她說不愿意請,明日又一堆麻煩找來。
怪只怪,她才重生回來沒多久,還未掌控全府。
等她將這侯府掌控的如同一個鐵籠,便什麼顧忌也沒有了。
而那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想到這,謝錦云正色道:
“我還是那句話,家母病重,不是愿意,而是請不了。”
就算能請的了,她也絕不會給顧辰彥這個畜生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