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綰一愣，果然是她，今天早上在教室后門看到的女生。

女孩看見她，又重新把頭埋進懷里。

江綰綰從口袋里拿出紙巾，半蹲在她面前，柔聲開口：“擦擦吧。”

“不……不用了。”女孩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哽咽。

江綰綰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平常跟一幫男的打交道，相處久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女生，此刻顯得手忙腳亂。

安靜了一會兒，女孩拿著手里的外套，胡亂的在臉上擦了一把，嘴角扯出牽強地笑：“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哭得眼睛通紅，鼻頭也跟著一起紅，即便強忍住，漂亮的圓眼里淚水止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她又胡亂的用手背去擦。

江綰綰按住她的手，直接把紙巾按在她臉上，回答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看她的打扮和長相，怎麼看都是乖巧學習的好學生。

蹲在地上的女孩撐著旁邊的車站起身，磕磕絆絆道：“沒…沒什麼。”

江綰綰嘆了一口氣，跟著起身，單手插在衛衣兜里，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今天有話對我說。”

她沒有完全站直，一直腳的膝蓋微彎，懶散松垮的，卻比女孩還要高出半個頭左右，背對著路燈，五官冷艷。

女孩抬眼，眼底帶著吃驚。

江綰綰不等她說話，就自顧自的說道：“今天看熱鬧的人本來就不多，因為是早讀時間，除了我們班的之外，很少有其他人會傻乎乎地站在門外看熱鬧。”

“況且蛇這種東西，我們班那些男生都怕，更別說女生了。”

江綰綰垂眸看她，幽幽說道：“而你，在我處理完事情后，仍然站在我們班的后門，直到我注意到你，你才跑了。”

夜里的涼風吹來，女孩還穿著短袖，江綰綰不動神色的挪了挪步子，替她擋住了不少風。

不斷有新的客人來，停車的時候向她們投來異樣的眼光。

江綰綰見女孩也沒有開口的打算，直接攬住她的肩膀，把人往路邊的石椅那里帶，還邊說道：“先別哭，我紙不夠了，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

石椅微涼，她看了眼女孩身上的短裙，拿過她手里的外套，鋪在椅子上。

兩人就這麼靜靜待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陸遇就打了電話過來。

“喂，跑哪去了你？”

寬大的衛衣帽使她的臉完全攏在黑影里，眼睛瞥了一旁已經不再抽泣的人。

“在門口呢，里面太悶，出來吹吹風。”

“我快下班了，一起回去嗎？”

江綰綰張了張口，還沒說話，旁邊的人就倏然開口了。

第27章 你是真不怕死

“我叫顧歡。”

“我來找陳哲，是因為他拿走了我的東西。”

江綰綰沒掛斷電話，就那麼拿在手里，靜靜聽她說。

她吸了一下鼻子，將事情緩緩道出。

那天她值日，留到很晚才回家，班級的門關著，燈沒開，她正打算背著書包回家，隔壁教室里突然傳來很重的一聲響，她沒敢推門出去，靜靜等，偷偷移到窗戶那里看，剛好就看見陳哲下樓。

等人走之后她才出去，好奇地走到五班教室門口，窗戶大開著，最后一桌的位置上堆滿了垃圾。

她抬頭看了眼走廊的監控錄像，不敢多留，轉身匆忙下樓。

第二天中午放學，陳哲不知怎麼就找上了她，拿走了她隨身攜帶的玉佛，威脅她不準將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顧歡越說聲音越哽咽，說著說著眼淚又要往下掉：“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看見了的。”

江綰綰換了只手拿手機，把胳膊伸過去。

顧歡抬起滿是水汽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我沒紙了，將就點吧。”

顧歡聞言忙用手背去擦。

江綰綰見狀又把手收了回去，問道：“衣服怎麼回事？”

江綰綰視線挪向她校服襯衫領口被解開的兩粒扣子，隱隱約約還有一些酒漬。

顧歡手指微顫，去扣好扣子。

江綰綰眉間閃過冷意，語氣略微上揚，擋不住怒意：“他們碰你了？！”

“沒有，沒有的。”

江綰綰收回眼神，轉而向電話邊一直在聽的陸遇說：“都聽見了？”

陸遇臉色也是黑的難看，聲音冷冽的嗯了一聲。

“出來。”

陸遇掛了電話就往門外走，出了酒吧就看見坐在旁邊石椅上的兩人。

江綰綰敞開兩條長腿，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旁邊的另一人始終低著頭，雙腿合攏，規規矩矩坐著。

看見人來了，江綰綰站起身，下巴指了指低頭坐著的顧歡，對他說：“送她回家。”

陸遇皺著眉頭問：“那你呢？”

江綰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的。

“我回家啊，困死了。”

陸遇瞇了瞇眼睛，不太相信。

江綰綰沒管他信不信，腳步悠悠地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后轉頭說：“記得把人安全送回去啊。”

陸遇見她走遠了，才對著椅子上一直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顧歡說：“起來吧，我送你回去。”

顧歡聽過陸遇的名號，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陸遇懶得廢話，直接把人拽起來。

“帶路。”

他長得兇，性格也兇，顧歡有些怵，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殊不知兩人走后，原本已經走遠的江綰綰又折返回來，手上不知道去哪里拿了個扳手，繞到酒吧側面，大概打量了一下二樓包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