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個時候,先生總會“剛剛好”公司有事很忙。
張管家笑而不語。
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先生一定是擔心太太的朋友見到家里有男主人在場,聊起天來會不自在。
先生最近對太太真的是,越來越寵,有時連他這個老家伙看到都難免覺得有點齁。
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禮拜四晚上。
四個人一邊聊天一邊打麻將,好不快樂。
就在盛沐沐自摸清一色胡牌笑著收錢的時候,大門處傳來聲響。
循聲看去,今天本應該待在學校的祁少白出現在視線盡頭。
盛沐沐:“???”
祁少白聽到麻將碰撞的聲音,也朝盛沐沐看過來。
祁少白頷首向蘇聽冉以及孫太太錢太太禮貌問好,寒暄幾句后回到自已房間,沒待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又急急忙忙往門外走,和盛沐沐說自已有事要出去一趟。
盛沐沐剛要回一句“路上小心”,祁少白已經快步跑出去,看不見人影。
牌局結束。
盛沐沐沒有回房,等在客廳。
手上捏著手機,再三猶豫。
一方面,覺得祁少白已經十八歲,成年了。
若是打電話追問他大晚上去哪里,在干嘛,會不會顯得很不給他私人空間。
另一方面,又覺得祁少白今天實在反常,不問一句說不過去。
當她剛點開通訊錄,手指移動到“好大兒”三個字上方時,門被推開。
祁少白回來了。
盛沐沐心里一松。
還沒放心幾秒,看到祁少白臉上出現幾處出門時還沒有的擦傷痕跡時,倏地又緊張起來。
她提高分貝:“你怎麼掛彩了?出去和人打架了?”
祁少白把頭別過去,拉高沖鋒衣拉鏈,想要遮一遮。
“沒有打架,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少來,說實話,你爸現在不在家,老規矩,我幫你保守秘密。”
“真沒說謊,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盛沐沐將信將疑,反復檢查祁少白臉上傷口,確定只是輕微擦傷,沒有打斗痕跡,才終于放心。
一緊張忙乎,盛沐沐忘記詢問祁少白為什麼周四突然回家這件事。
半個小時后,才回想起幫祁少白臉上擦碘伏時,祁少白的左手一直揣在兜里。
越想越奇怪。
很蹊蹺!
她穿著拖鞋噠噠噠下樓,敲響祁少白房間門。
過了一陣,門被打開。
祁少白站在門內,破天荒的穿了套長袖長褲家居服。
這下,盛沐沐幾乎要把“我信你個鬼”寫在臉上了。
要知道,去年在沈市,下大雪的天氣這小子也不怕冷,穿短袖t恤在別墅晃來晃去。
盛沐沐眉尾一挑,不由分說拽過他左手,一把將他袖子擼上去。
祁少白來不及抽手,慌亂間瞪大雙眸。
當看到祁少白左手手腕,盛沐沐怔了怔:“……”
空氣凝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祁少白是不知道如何解釋。
盛沐沐則是完全愣住了。
半晌,才遲緩抬起頭,臉色無比復雜:“????”
仿佛在說:什麼鬼?你就是在藏這個?
祁少白不自然地錯開視線,唇角若有似無泛起一抹很細微的弧度。
像是被戳破秘密的窘迫,更像是……害羞?
原來,他方才一直揣在口袋里不想被發現的左手手腕上,貼著一塊很明顯的,橘色長頸鹿圖案創可貼。
盛沐沐沒有追問,心里卻非常清楚的知道。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這個卡通創可貼也不可能是祁少白會有的東西。
祁少白允許自已被貼上不符合他外形氣質的創可貼,還想要故意隱藏。
只能說明一件事。
給他貼上創可貼的人,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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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時間快進到幾小時后——
半夜。
盛沐沐突然睜開眼,無比清醒。
雙手小心翼翼從被子上方伸出來,朝空氣小幅度鼓掌,沒有發出聲音。
啊啊啊,好激動啊睡不著,一不小心撞破了好大兒情竇初開的時刻啊啊啊。
有點想磕糖是怎麼回事,這合理嗎?
或許是察覺到懷里人睡得不安分,圈在她腰間的男人手臂緊了緊。
祁默沒睜眼靠過來,聲線帶著低沉沙啞,熟練地喊她。
“老婆……睡不著嗎?”
像是在說夢話一樣。
但盛沐沐很清楚這不是夢話,因為腰間的大掌已經開始不安分的亂動。
她一巴掌抵住男人額頭,一推。
“睡了,勿cue。”
誰都不能打擾老娘磕糖。
第223章 「番外篇」祁少白(五)
當晚。
睡得不好的不只是盛沐沐一個。
樓下房間的祁少白,同樣在半夜時分煩躁地坐起來。
抬手胡亂搓了幾下頭發。
越想越想不通。
我特麼剛剛到底在慌張個什麼勁兒啊?
不過是受了點輕傷,某個小題大做的路癡非說要貼創可貼,拗不過,貼就貼了唄。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為什麼要心虛?
這太奇怪了。
察覺到自已有些不對勁,祁少白開始扶著下巴擺出沉思狀。
一臉嚴肅,剖析內心。
約莫十分鐘過去。
他緊蹙的眉頭終于松了半分。
有結論了。
一切的癥結在于,創可貼太丑了。
從小到大,自記事開始,他身上就沒出現過可愛卡通圖案的東西。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塊。
會讓他感覺不自在,很合理。
“嗯,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