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因為好奇心罷了。
坐在陸輝身旁的馮波先開了口,“陸組長,我記得江同志那邊好像收集了不少野生的大豆種子。”
陸輝猶豫了一瞬,隨即扭頭看了一眼江清月,“你那還有嗎?”
江清月看兩人的意思,就知道他們這是打算給了。
便正色道,“有是有,但是這東西絕對不能隨便給出去,一會先商量下再說。”
見幾人都在小聲商量,對方四人皆是一副隨意等待回復的樣子。
馮波見狀,便又開口,“對方都還在等著我們回話呢,這東西野外到處都是,給一點他們也沒關系的吧。”
聞言,江清月緊蹙著眉頭看了一眼陸輝和靳院長。
最后還是靳院長站起來發了話,“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先去吃午飯,一會午休過后,我們再來商量。”
見他這樣說,江清月頓時松了一口氣。
等吃過午飯,眾人一塊來到了華國專屬的休息室。
靳院長直接把大家召集到了一塊,“趁著午休時間,大家商量看看,都對m國剛才提出要野大豆種子的事,都怎麼看?”
作為組長的陸輝先是開了口,“這事他們突然提起,確實有些奇怪,不過似乎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不知道江同志剛才為何那般極力反對?”
江清月從剛才吃午飯的時候,就思考著要如何和大家解釋這其中的利弊。
因為,在她的前一世,這樣的事情的的確確也發生過。
當時也是因為大家的放松警惕,想著只是一點野大豆罷了,給了就給了。
殊不知,對方拿到那些種子后,迅速地崛起,成了全球最大的大豆出口方。
還十分無恥地搶先申請了幾十種大豆的國際專利。
之前課上的時候,教授每每提及此事,都氣憤得捶胸頓足。
以前她們沒辦法阻攔就算了,如今這事被她碰上了,說什麼也要想辦法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
想到這,江清月便鄭重其事地開了口,
“昨天休息的時候和對方閑聊,他們一直有意無意地打聽根線蟲病的事,這種病主要是在大豆上出現的。”
“加上剛才他們提出要野大豆的種子,所以我猜想他們目前應該是大豆遇到了較為嚴重的蟲害問題。”
周慧琴不解,脫口問道,“那他們的大豆出現了蟲病,直接打蟲不就好了,和我們的野大豆有什麼關系呢?”
江清月繼續解釋,“咱們華國作為大豆的原產國,野大豆具有全部的原始基因庫,最重要的,有他們需要的抗病基因。”
周慧琴又問道,“你是擔心,他們拿走了野大豆回去做研究,來攻克他們的大豆問題?”
江清月點了點頭,“不光如此,聽說m國那邊現在已經在研究基因技術了,日后研究速度怕是會遠遠超過我們,如果真的給了,恐怕我們就要失去大豆原產國的優勢了。”
江清月的話說完,在場的眾人,在這個行業或者不在這個行業的,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剛才沒有貿然答應給他們,否則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怕是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一直在一旁沒作聲的陸輝開了口,“那這麼說,這野大豆是肯定不能給了,但是這次交流會上頭很是重視,對方咱們也得罪不起。”
江清月抿了抿嘴,“我只是說了我個人的擔憂,具體怎麼決定還是要看領導的,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到最后不得不給,也要拿到對等的交換籌碼才行。”
“而且也要做好提前約定,我國永遠擁有對原產我國的大豆基因的所有權。”
江清月說得懇切,絲毫沒有考慮在場都是自已的領導就退讓。
等她說完,靳院長就率先站了起來,“江同志說的很好,做科研不能光考慮眼下,也要放眼未來,江同志剛才那些擔心以后絕對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發生。”
“不管得罪不得罪,咱們的每一步都要謹慎,不能一步踏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
周老也點頭表示贊賞,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說那些假洋鬼子怎麼突然要過來交流,還弄得這麼著急,原來是自家的大豆生病了,這麼急吼吼地過來就是沖著我們野大豆資源來的!”
等幾人說完,陸輝也意識到自已想的太過簡單了。
剛才那些外國人說的那麼輕描淡寫的,讓人感覺就是出于好奇要來看看的。
誰知道竟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當下也是懊悔不已,“剛才江同志說要換,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要問他們用什麼換呢?”
江清月沉思一刻,隨即又看向眾人,“m國的雜交玉米技術一直遙遙領先我們,如今已經形成了產業規模,不光產量高,還抗倒伏,不如就用他們的這項技術換?”
江清月話音剛落,陸輝和馮波就忍不住吃驚低呼道,“什麼?你好大的口氣。”
“你怎麼不說用他們的小麥技術換?”
見兩人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了。
江清月抿嘴笑了笑,“小麥是人家的主糧,他們肯定不換的,但是玉米和大豆可是差不多的地位,也未嘗不能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