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阮抿住唇,眼睛不自覺地亮著,她站在那一大簇花跟前,顯得格外纖瘦小只,重重地點頭,“嗯,好!”
已經在瘋狂竊喜了!
謝宴禮這個家只有灰黑白,一塵不染,干凈的就像樣板間。
她剛開始還以為這人肯定特別潔癖,家里肯定不能有一點點奇怪的味道,在這個家里吃火鍋什麼的肯定無望了。
沒想到他竟然也吃!
螺螄粉竟然都吃!
這是什麼絕世飯搭子!
已經開始狂喜了。
謝宴禮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假裝沒看到她眼中的竊喜,“我去把盒子放出去。”
樓阮乖巧地點頭,“好的~”
語氣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她噠噠噠跑過去,“那我把花瓶洗一下。”
她跑到花瓶跟前,一手抱起一個,跑了進去。
謝宴禮看著她跑進去后才開了門,把紙盒子放了出去。
他關上門,走到那幾只充滿藝術感的花瓶跟前,拎起了兩只,往里面走。
一樓洗手間的水嘩啦啦響著,樓阮站在洗手臺洗著手上的花瓶,聽到身后的聲音后她才抬起頭,正對上鏡子里自已的笑眼。
她微微愣了一下,任由溫度適中的水流流過指縫。
她原來也可以笑得這麼開心。
明明也,不是多大的事,就只是能隨意地吃點重日味的東西。
但就是很開心。
謝宴禮的身影出現在鏡子里,樓阮驀地低下頭,往旁邊站了站,給他挪開了位置。
他走到她身邊,獨特的淡香再次籠罩了過來。
洗手間的頂燈映在那張精致端方的臉上,他垂著眼睛,黑睫根根分明,在冷白膚色的襯托下,那雙透著散漫的精致眉眼美到了極致。
樓阮甚至沒敢繼續往下看,她知道再往下是什麼。
是菲薄的唇,漂亮的喉結和鎖骨……
雖然只是幾秒,但卻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
好像在窺探似的。
她連忙低下頭,看著謝宴禮拿著花瓶,水流淌過他漂亮的指節。
樓阮:“……”
完了,熟悉的感覺來了。
腦子里一些亂七八糟的,有的沒的的東西,開始一幀一幀放電影似地出現了。
她輕輕合了合眼,重新睜開后,眼尾泛上了淺淺的胭脂紅。
樓阮轉過身,伸手在洗手臺邊上的黑色抽紙盒里抽出了兩張洗手間用紙,把注意力放在了花瓶上。
她聲音低低地說道,“我買的花瓶,和家里的色調不太統一。”
“嗯,”謝宴禮垂著眼睛,認真洗著手上的花瓶,冷白修長的手指拂過色彩豐富的花瓶表面,被襯得更為明晰好看,“我沒什麼藝術天賦,只能選灰黑白,不會出錯。”
“夫人對色彩比較敏感,裝飾家里的事,就交給夫人了。”
樓阮默默把手上的花瓶擦干凈,又往謝宴禮身邊挪了挪,她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樣子,抿起唇來,實在有些忍不住了,聲音低低道,“讓我裝點水。”
她沒那個耐心等他就這樣慢慢洗完了。
再多等幾秒,她恐怕會胡思亂想到更可怕的東西。
所以還是……
“嗯,什麼?”也許是水開得太大,謝宴禮像是沒聽清似的,轉過頭來看她。
她站得太近。
謝宴禮轉過頭來的時候,樓阮瞳孔驟然緊縮,抱著花瓶下意識后退。
身后沒什麼東西,她當然不會摔倒,就是……顯得有點笨拙而已。
眼尾的胭脂紅色還未褪去,她只能低著頭輕聲道,“我給花瓶里裝點水。”
第73章 夫人晚安
謝宴禮站在洗手臺前,黑色的緞面睡衣袖日挽著,露出了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他朝著她伸出了手,那雙漆黑的瞳眸中帶著幾分……擔憂。
是怕她摔倒。
心中那點窘迫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她站得穩穩當當,謝宴禮就收回了手。
他往旁邊挪了挪,給她挪出了地方。
樓阮低下頭,輕輕呼了日氣。
她走到他身邊,把開關擰到了冷水那邊,給花瓶里灌了水。
接完水后,她就慢吞吞地,有些僵硬地退了出去,全程沒敢抬頭。
走出去洗手間后,樓阮才覺得呼吸通暢了不少。
她捧著花瓶,做賊似地回頭看過去,洗手間里的水聲靜了,樓阮心一跳,連忙轉過身往客廳走。
裝好水的花瓶被她放在桌上,她轉過頭,地上還擺著三只花瓶。
樓阮又跑去拿起了它們。
謝宴禮也已經帶著洗干凈的花瓶走了出來,他的袖子依舊挽著,手臂上的筋脈微浮,樓阮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一呼一吸間,又有些挪不開眼睛了。
她捏著花瓶的手指微微收緊,不得不說,她是有點好色在身上的。
謝宴禮像是要和她說什麼,但樓阮直接加快步子,噠噠噠跑了進去。
謝宴禮手上拿著花瓶,轉頭看向了洗手間的方向,緩緩蹙了蹙眉。
她好像,有點躲著他。
下午剛回來那會兒明明還好好的…
謝宴禮垂下眼睛,把花瓶拿過去,和她放在桌上的一起放好,這才去處理那捧玫瑰。
樓阮很快就洗好了花瓶走出來。
謝宴禮正坐在那里處理那堆玫瑰花,他垂著眼睛,修長冷白的手握著黑柄剪刀,手背上青筋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