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很想表現得疏離一些,但心底的關切卻是騙不過人的。
自從得知宋淮川是去執行很危險的任務之后,她就一直都惴惴不安的。
不親眼看過他平安無恙,又怎麼能放心下來。
孟南笙輕輕咬住唇瓣,在心里糾結了好半天。
終于還是沒忍住,出來看了一眼。
隔著厚重的玻璃,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對視到了一起。
孟南笙猛地攥緊了圍裙,慌亂之下恨不得扭頭就走。
但她的兩只腳卻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沉默了好半天,最后還是宋淮川先打破了僵局。
“我回來了。”
他一如既往的溫和俊秀,眼底盛著的幾分笑意更是溫柔得令人心醉。
“孟姑娘,這些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碰上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
不過是幾句最尋常不過的問候,孟南笙此時聽來,心里卻復雜又酸澀。
需要幫忙的地方,的確是有。
她最近受了那麼多委屈,雖然嘴上倔強從不肯說出來。
但心底的痛苦卻半點不少。
只是她有什麼資格,把這些說給宋淮川聽?
之前相處時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沒想到時隔數日再見時,會是這樣的情況。
不明真相的時候孟南笙還能拿救命之恩當借口,心安理得地任由自已接近宋淮川。
但現在她已經知道了自已是他弟弟的前任,還是見不得光的那種。
讓她還怎麼能正常地面對他。
孟南笙忍下心底的一聲嘆息,故作平靜地淡笑了下。
“我很好,謝謝宋團長關心。”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宋淮川幾眼,確認他平安無事后,心頭的巨石落了地,步伐也緊跟著后退了一步。
“我手頭上的工作還沒忙完,就先回后廚,不打擾您吃飯了。”
孟南笙簡單地頷首示意,都不等人開口叫她,就直接離開了。
只留下宋淮川一個人在原地看著她疏離冷淡的背影,心下一片茫然。
“……”
她這是,不想見到他嗎?
宋淮川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滿心的歡欣和期待還沒來得及宣之于口,就被打擊得一干二凈。
他垂落了眼睫,轉頭看向陸忱宴時,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起來居然有點委屈。
“我看不懂她。她看起來……不像是對我有什麼好感的。”
陸忱宴一陣啞然,有心想安慰幾句,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新婚夜那晚,南漾看他的眼神沒這麼避嫌。
“說不定,孟南笙只是心情不好。”
陸忱宴摸了摸鼻梁,這話說的他自已都不信。
身為好兄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默默地點一根蠟,希望宋淮川自求多福。
宋淮川本來心里就郁悶,一看他這表情頓時更蔫巴了。
雖然今天沒吃什麼東西,但他一回想起孟南笙對待他的態度,一顆心瞬間就拔涼拔涼的,哪還有什麼胃口?
一碗飯完全是憑借著不能浪費食物的習慣,機械地硬吃進去。
陸忱宴也沒催,一直等到他慢吞吞地吃完,才淡聲勸道:
“王參謀長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們該走了。”
“嗯。”
宋淮川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送還餐具的時候他沒忍住又往后廚那邊看了看,但始終沒見到孟南笙的影子。
雖然心里遺憾,但正事要緊,他們只能先行離開。
一直等到兩人走遠后,孟南笙才出來打開窗戶往前看了一眼,眼神格外錯雜。
-
上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去了部隊,卻沒能成功收拾了孟南笙。
李韻茹這兩天不停地琢磨著這事,越想越覺得心里憋屈。
她堂堂一個政委家的女兒,難道真要被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女人騎到頭上來?
要只是孟南笙也就算了,一個小狐貍精掀不起什麼風浪。
更讓李韻茹在意的,其實是宋遠的反應。
雖然在部隊門口抓到他那天他說得信誓旦旦的,李韻茹心里的疑慮卻并沒有因此打消。
再加上宋遠這兩天都早早回家,對待她也比之前熱情了許多。
種種心虛的表現,越發印證了他心里肯定有鬼。
李韻茹咽不下這口氣,剛好今天她爸媽出去辦事回來,她連續好幾天接孩子放學回家,終于可以把孩子送去父母那兒了。
她便借著這個理由對宋遠假惺惺道:
“我待會要送霖霖回我媽那,估計要很晚才回來,你就不用特意提早回家陪我了。”
宋遠聞言也沒多想,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行,我晚上也有個很重要的應酬,沒辦法過去接你,實在不行你就回娘家住一晚,正好也能陪陪霖霖。”
夫妻兩人出門之后就分道揚鑣,李韻茹坐車把霖霖送去了家屬大院,坐了一會很快就又出來了。
她娘家家教嚴,住上一晚她爸媽非得念叨死她不可。
她寧愿回家跟宋遠生悶氣,也不想受這個罪。
“就是現在時間還早,就這麼回家有點太浪費了。”
李韻茹猶豫了一瞬,轉身往旁邊的公共電話亭走去,琢磨著打電話叫朋友出來一起逛街。
但還沒等走上幾步,一個男人就從她背后貼了上來,伸手摟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