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南漾眼睫低垂著,表情和動作都十分認真。
“你腿上僵硬到有些按不動了,應該是肌肉勞損。”
修長的手指捏著銀針,找準脈絡就精準地扎了進去。
原本酸脹的肌肉隨著她的動作抽搐了一下。
陸忱宴將唇角抿成了道削薄的直線,卻還是沒控制住地溢出一聲悶哼。
“嗯……”
低沉喑啞的嗓音在房間里回蕩著。
酥酥麻麻的,讓南漾耳根紅了紅。
她只當沒聽見,繼續給他針灸穴位。
從肩頭垂落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起起伏伏,垂落在陸忱宴的腿上。
余光中瞥見這一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頭發悉數挽了起來。
“可能有點難受,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女孩子白皙修長的脖頸展露出來,圓潤優雅的弧度像極了天鵝頸。
陸忱宴眸色微動,忽然低頭吻上她的唇角。
“謝謝。”
暗沉的嗓音帶著點點笑意,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更是格外的撩人心弦。
南漾聽得心里癢癢的,忍不住想要躲開男人的動作。
下一秒,尖細的下頜卻被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按住。
她控制不住地整個人向著陸忱宴傾倒過去,承受著他壓迫感極強的親吻。
“唔……”
南漾小心地避開陸忱宴腿上的針,難耐地低吟著。
吻到動情時,她順著陸忱宴的動作坐在他身上,卻又微微抬著腰,不敢坐實了。
“你的腿……”
“腿好了。”
陸忱宴低笑一聲,眸色幽暗得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別的地方疼。”
強烈的暗示讓南漾整張臉都燒紅起來。
按捺了一晚上的沖動,好像在這一刻全部宣泄出來。
柔軟的紅唇再一次被封堵住,南漾只能軟軟地張著嘴,任由陸忱宴強勢地索取著她的氣息。
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細軟的手搭在他堅實的手臂上,若有若無地推拒著。
在確認了陸忱宴是真的已經沒事之后,南漾最后這點拒絕的意味也消失殆盡。
南漾長長地嘆息一聲,在外套從肩頭滑落的瞬間,主動吻上了陸忱宴的喉.結。
柔軟的被褥起起伏伏,如同浪潮一般翻涌不休。
床頭昏黃的燈光按滅的瞬間,隱約能夠看到一點汗珠順著胳膊上的青筋滾落,最終滴在白皙無暇的肌膚上。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逐漸響起壓抑不住的泣音。
南漾累極了昏睡過去。
別說是胡思亂想,連做夢都沒力氣了。
氣息沉沉的,一夜好眠。
陸忱宴從背后將南漾抱入懷中,聞著她身上清甜溫軟的香氣,心底格外滿足。
他閉上眼睛,勞累一天后同樣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氣息剛剛平緩下來,卻又瞬間被拉回到了上次那個夢境。
陸忱宴眼前恍惚了一瞬,只聽見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絕望的哭泣聲。
吸入肺部的空氣中滿是廢墟的味道。
他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建筑,全都被摧毀,只剩斷壁殘垣。
“嗚嗚嗚——”
悲戚的哭聲還在繼續,甚至漸漸微弱下來。
陸忱宴低頭一看,發現自已臂彎里坐著兩個灰頭土臉,像是剛從廢墟里挖出來的小孩子。
來不及弄清楚現在的處境,骨子里軍人的天性就驅使著他抱緊兩個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沖去。
“別怕。”
陸忱宴冷靜壓抑的嗓音,滿是能夠讓人安心的力量。
“叔叔一定帶你們出去。”
他在搖晃的建筑里艱難前行,最終成功救兩個孩子逃離了下陷的地基。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不斷滑落在地上,打濕了腳邊的土地。
陸忱宴扶著膝蓋激烈地喘息著,隨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熟悉,他也清楚地回想起。
這里,就是夢中他死去的地方。
左腿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求生欲和本性在不斷地催促著他,要他離開這里。
陸忱宴剛想做出反應,一位老人突然撲過來,死死地扎住了他的衣服。
那雙渾濁的眼里滿是悲痛,可看向他的眼神卻又是那麼灼亮。
仿佛抓在手里的這個人,就是老人全部僅剩的希望。
“解放軍同志,我老伴兒她還在里面,求你,求你救救她……”
這一刻,陸忱宴什麼都沒有想。
壓在他肩上的強大責任感,甚至戰勝了他求生的本能。
腦海中的直覺還在不斷提醒著他——
他會死在這里。
但陸忱宴轉身跑向廢墟的腳步,卻仍舊沒有絲毫的停留。
沒有工具,他就用雙手一塊塊地搬運著擋路的石板。
手套被磨破,和鮮血淋漓的傷口凝結在一起。
陸忱宴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飛快地在附近的建筑里尋找著。
已經完全塌掉的一二層疊在一起,讓原本平整的高樓,呈現出一種可怖的凹陷狀。
陸忱宴在其中一棟已經完全變形的居民樓里,尋找到了老太太的蹤跡。
他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剛把老人推出去。
方才停歇下來沒多久的廢墟,就再一次劇烈搖晃起來。
陸忱宴瞳孔驟然一縮,知道自已恐怕走不掉了。
他沒有猶豫,甚至來不及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