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意是軍人家屬,你們裝聾作啞,在她和她的孩子求救的時候選擇漠視,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剛才我一說錢被偷了,你們耳朵比誰都好使!”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一片寂靜。
那些明里暗里嘲諷過陸晚意瘋女人、欺負過她的街坊鄰居們,這才想起她娘家一家都是部隊的。
要真細究起來,他們沒一個能逃得過,很可能要罰款甚至抓進去關幾天的!
南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她說這些話,不過是嚇唬他們。
真要追究起來,可能沒他們啥事兒,懲罰不到他們頭上。
現在關鍵的是不能放過蘇宇川這個狗東西!
然而這群人沒想到這麼多,還以為她是真的要報警抓他們。
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他們看向南漾的目光已經明顯帶上了畏懼。
本來就渾身劇痛的蘇宇川看到這一幕,更是急火攻心,直接給氣暈過去了。
眼睜睜看著蘇宇川哐當一下跌倒在地上,周圍的鄰居們卻沒一個伸手去扶的。
他們甚至還跟躲什麼臟東西似的,齊刷刷后退了一步。
見這些人心里有了計較,南漾緊繃的身子驟然一松,逐漸冷靜了下來。
她將鏟子還給大爺后,條理清晰道:
“警察同志,我要舉報蘇宇川通過家暴的形式虐待妻子,而且情節惡劣,構成虐待罪,同時還侮辱了軍人家屬,在場的這些鄰居,全部都是人證。”
旁邊的鄰居們看著警察同志對現場進行取證,那一地的狼藉仔細一看,更是驚人。
論誰都看得出蘇宇川干的好事!
這群人在心里瘋狂吐苦水,過來一趟賊沒抓到就算了,怎麼還莫名其妙成證人了?
等到昏迷的蘇宇川被帶走,擁擠在蘇家的人也終于散了。
突然被抓著挨個盤問,這群人心里不爽得很,下樓的時候都還在議論紛紛。
“我看陸家這個兒媳婦就是看她大姑姐不順眼,故意過來找茬的!今天這事鬧得這麼大,讓蘇宇川媳婦以后該怎麼做人?”
“就是,雖然說蘇宇川下手是狠了點吧,但他管教的也是自已老婆,兩口子的事情,頂多教育幾句了就得了,鬧到派出所怎麼說也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勸和不勸分的,咋的,還要真的離了啊?”
“我們又沒污蔑她,周圍的人誰不知道蘇家媳婦是個瘋女人,還又丑又邋遢的,蘇宇川跟她離了,她這輩子能嫁得出去?!”
這些充斥著高高在上的指責和不滿鄙夷的話語堆積過來,南漾只是聽了幾句都覺得心里不舒服。
更別說陸晚意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了數年,再加上蘇宇川的精神控制。
她就是假瘋,也被逼到真的精神崩潰了。
受到刺激,處于昏迷狀態的陸晚意突然全身抽搐了起來。
她夢見自已被關在一個幽暗狹窄的房間里,一群看不見臉的黑影人圍繞在她周圍,咧著一張血盆大口恥笑著她。
“活該,像你這樣的瘋子就該打!”
“男人打女人就是天經地義,你要敢反抗就是違背祖宗,是要遭雷劈的!”
……
無數類似的話語在陸晚意周圍不斷回蕩重復著。
這樣絕望的場面,她見過太多遍了。
陸晚意甚至有種,自已快要在黑暗中被吞噬掉的感覺。
她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拼了命地撕扯著自已的頭發,一邊瘋狂大笑,一邊絕望地掉著眼淚。
“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讓我死吧!”
聽到人都走完后從柜子里爬出來的大寶一溜煙跑進房間。
看到病發后舉止瘋狂的媽媽,小家伙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第92章 陸忱宴兩天沒消息,她怕他出事了
大寶躲到南漾的身后抱住她的腿。
小家伙烏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床上的媽媽。
他下意識懼怕到小小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壞爸爸之前說,媽媽這樣子就叫犯病,得綁起來狠狠打才能好。”
南漾搖了搖頭,認真地跟大寶解釋道:“這不叫犯病,你媽媽她只是……心里太難過太悲傷,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宣泄,才會選擇傷害自已的。”
她將陸晚意控制住后,把口袋里隨身帶著的針灸包拿了出來。
南漾又取出幾根銀針后,刺入陸晚意的百會、章門、期門等穴位上,再加上按摩來幫她舒緩神經。
緊繃的情緒漸漸放松下來后,陸晚意掙扎的手腳放開。
她平躺在床上再次陷入了沉睡。
那張蒼白的臉頰褪去瘋狂,顯得如此脆弱無助。
南漾先幫陸晚意捋了捋汗濕的發絲,隨后站起身去浴室打了盆水。
她毫不猶豫地透過窗戶朝著那些嘴碎不服氣的人潑了下去。
“都給我閉嘴!”
“陸晚意該怎麼做人還用不著你們來教,像蘇宇川那種打女人的男人離了就是,你們誰要是舍不得,就自已嫁過去給他當老婆!男的也可以,只要你愿意!”
這幾個不服氣的嘴碎男人走在后面,直接被澆成了落湯雞。
卻又忌憚著南漾剛才出手打人的狠勁,只能罵罵咧咧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