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十六歲,上頭有一個哥哥和三個姐姐,她是最小的女兒。
李家是商戶,而且是大戶,頗有資財。只是李父的不僅重男輕女,且利欲熏心。
為了兒子將來的路更好走,和李家長久的富貴,不顧幾個女兒的意愿,將三個女兒作為工具人,嫁到了各個有毛病的家族里聯姻,如今日子過得都不如意。
到了她這里,更加過分。為了尋求與另一個大商戶的合作,竟然想把她嫁給對方做續弦。
那商戶有嚴重的家暴傾向,聽說已經死了三個老婆了。
一個上吊,一個投井,一個吃毒藥。要說她們的死跟那商戶沒關系,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這樣的人家李淑瑩自然不肯。眼瞅著還有兩天就是迎親的日子了。
李淑瑩在母親的幫助下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趁著仆人不注意,搬來梯子爬上繡樓的樓頂,原想著吊根繩子滑下來的,沒成想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來。
如果不是滄海及時接住她,這會兒就算不死,也會缺胳膊斷腿。
蔣禹清問她以后有何打算?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情緒低落的說:“我打算尋個道觀出家,或者去做比丘尼也行,總好過嫁給那鰥夫被打死的好。”
蔣禹清拍了拍李淑瑩的手:“不要那麼悲觀,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你看這樣可好,我在京郊有一個陪嫁莊子。你要是實在無處可去,不若去那兒安頓幾日如何?”
李淑瑩聞言大喜,隨后又有些遲疑:“這樣合適嗎?”蔣禹清笑瞇瞇地說:“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們相遇也算是緣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了。”
吃完飯出來,蔣禹清安排滄海把李淑瑩送到了自已陪嫁的溫泉莊子上暫時住下。
一面立即派了人去調查李淑瑩的背景,確定她所說的確屬實。
其實一個人是善是惡,從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
李淑瑩的眼神非常清澈,眼神清澈的姑娘通常涉世未深,不會說謊。
當晚,蔣禹清和景衍就把滄海叫到跟前,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你對李姑娘是什麼意思?說實話。”
滄海道:“屬下對李姑娘一見鐘情。”
“那她對你又是個什麼意思?”
滄海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那就去問,拿出你平日瀟灑的勁兒來,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李姑娘也對你有意思,那沒別的說,直接上門提親就是。”
景衍也說:“朕手下的親衛頭領,正四品的職銜,難道還配不上他一介商戶不成?”
“花開堪折直須折,別磨嘰,喜歡就追。都到這年紀了,也該成親生子了。快去問,問明白了回來告訴我們。”
于是乎,次日一早,滄海在其他三衛一臉羨慕的眼光中,去了蔣禹清的溫泉莊子。
這廝痞氣慣了,也就在幾位主子的面前,表現的正經恭敬一些。
這回見著喜歡的姑娘也不見多少拘束,直接將她壁咚了,或者說是“樹咚”。
開門見山的道:“李姑娘,我喜歡你。你要是沒有喜歡的人,不若,咱倆湊合一下?”
李淑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深吸了一口氣說:“好!”
滄海見她答應的如此爽快,反正被他整的有些不會了:“這就答應了?你也不問問我是好人是壞人,萬一是個壞蛋,你豈不是跳進火坑了?”
李淑瑩搖了搖頭:“不會。我相信自已的直覺。 ”
滄海正色道:“我雖不是壞人,卻是別家的家臣,雖不是奴籍,卻要時刻在主子跟前聽差,沒有多少時間和自由可言。你可要想要好了。”
李叔瑩堅定道:“想好了。”再怎麼著也比嫁給一個打老婆的鰥夫,當別人的后娘來的強。
況且,眼前的男子,相貌雖算不上多麼英俊,卻是高大強健,男子氣概十足,他只需要站在她的旁邊,就會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尤其是她落在他懷里的時候。兩人之間,只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肌肉是如何的強健有力。鼻息間,都是他帶著汗味且剛烈的氣息,也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想,她是愿意嫁給他的。
滄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回來的時候,滿臉春色,喜上眉梢。明眼人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好事近了。
同蔣禹清一說,果然如此。她頗為欣慰道:“咱們家的單身漢總算清出去一個。事不宜遲,夜長夢多,我現在就讓人給你張羅些聘禮,你明天就上李府提親吧。”
景衍也道:“你跟著朕多年,苦勞不少,功勞更多。朕就賜你一棟宅子成親用。滄海大喜,連忙跪下道:“謝主隆恩。”
為了給滄海壯聲勢,景衍干脆給行云、有為和無名也放了一天的假,無涯知道后,也特地告了一天的假,打算陪兄弟一起上李家去提親。
到了提親這日,滄海頭一次穿了四品銜職的官服,足蹬皂靴,打扮的格外的齊整稱頭。其他幾個兄弟,也都是同樣的打扮,只為給兄弟壯膽撐面子。
按照李淑瑩給的地址,一行人帶上官媒找到了李家,叩響了門環。
看門的小廝探出頭來問:“你們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