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的指甲留的老長,還全部涂成滲人的血紅色。
穿一身東拼西湊,不倫不類的“法衣”,頭頂著一塊支楞起來的黑色紗布。乍一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這老婆子被抓回來以后,立即哇哇大叫,企圖再度煽動百姓。
“你們破壞祭祀是要遭報應的。河神沒有了童男女的供奉肯定會發怒的,到時候靖河的大水就會淹沒所有的田地和房屋。”
果然,百姓們一聽立即驚慌起來。無涯運起內力,大喝一聲:“肅靜”!眾人再次被鎮住。
景衍走那馬半仙面前,上下掃了她一眼,綻出一抹冷笑:“沒了童男女不要緊,有你就行。
河神跟我說,他更喜歡年紀大的,有嚼勁兒,尤其是能溝通鬼神的,比如你這種。”
感覺出他話里的殺意,馬半仙嚇壞了,拼命的掙扎起來:“你胡說,河神就喜歡童男女。老的他嫌磕牙,你們趕緊放了我。”
景衍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給她,轉頭問參加祭祀的人群:“除了童男女,你們還給了別的東西嗎?”
之前說話的老者道:“有的,每家還另外出了一兩銀子,說是給河神置辦其他的祭品。”
“多少戶人家,出了多少銀子?”
“三個村子總計1300多戶人家。”
蔣禹清噗嗤一聲笑了:“1300多戶人家就是1300多兩銀子。
三屆總計4000兩銀子。什麼祭品,這麼貴,值這麼多錢?
她這是假借祭祀河神的名義,拿你們當冤大頭搖錢樹來了。
偏偏你們還上趕著送銀子送孩子,真真是被人賣了還在幫她數錢,愚蠢透頂。”
另一個婦人疑惑的說:“可是自從祭司了河神以后,靖河確實沒有再發過特別大的洪水了,這十來年一直風調雨順的。”
“那是因為我們趕上了好時候,并不是因為你們祭祀的功勞。大夏其他的地方都沒有祭祀河神一說,不也照樣風調雨順。
再說了,需要童男女祭司的那叫河神麼?水怪妖精還差不多!都醒醒吧,別再讓人騙的團團轉了。”
祭祀的人群被她訓斥的滿面通紅,一聲不吭。想起自已付出的金錢,還有那些被投到河里冤死的孩子,當真是又羞又愧又難過。
蔣禹清轉過頭盯著馬半仙道:“騙了這麼多人,害死那麼多的孩子,半夜里你就不怕那些孩子的冤魂會回來找你索命嗎?”
“你、你胡說。我沒騙人,河神就是這麼跟我說來的。”
蔣禹清冷哼一聲:“死鴨子嘴硬,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說著手上掐訣布了個幻陣,將她罩了起來。
緊接著精彩又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馬半仙不知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神情驚恐,揮舞著雙臂大喊大叫:“別過來,都別過來 別找我。
不是我一個人害死你們的,還有魏林,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這樣才能收到大筆的銀子。那些錢我們都是對半分的,他都在城里買了兩棟宅子了”。
這下子真相大白,什麼也不用說了。
蔣禹清手一揮撤回了幻陣。
自覺被愚弄,憤怒的百姓們一擁而上,按住馬半仙往死里打。
滄海趕忙攔住眾人說:“弄死她容易,等她把自已所有的罪行都交代清楚了,咱們再跟她算賬不遲。”
蔣禹清也怕老奸巨猾的馬半仙不說實話,直接往她身上貼了一張真言符。
馬半仙控制不住自已,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這些年來伙同里長魏林編造謊言,狼狽為奸,騙取村民們錢財的事實,都給交代清楚了。
村民們恨不能當場打死她。
尤其是家里曾有孩子被選為童男女祭祀了河神的,更是恨不能將其剝皮拆骨,生啖其肉。
好在大家都還存了幾分理智,說要派一隊人回去把魏林給綁來對質。
景衍讓滄海跟著他們一起走一趟,千萬別讓人給跑了,村民們被騙的錢財也要一并拿回來。
滄海他們去了沒多久,就綁著個精瘦精瘦的山羊胡子回來了。想來,這就是那個魏林魏里長了。
面對憤怒的村民和馬半仙的指控,魏林抵賴也沒用,只得一五一十的招了。
私刑不可取,景衍又按著百姓,讓滄海跑了趟縣衙,把縣令給提溜過來了。
縣令初看到滄海手里金色的御令時,整個人都是抖的。
又聽說靖河邊有神婆聯合里長騙娶村民巨額錢財,拿孩子生祭河神時,頓時冷汗涔涔,透濕后背。
身為一縣主官,在他的治下出了這樣泯滅人性的事情,他要負很大的責任。
隨便一個“教化百姓不利”或是“失查之責”就夠他受的了。
縣令帶著師爺和一干衙役,緊趕慢趕的跟著滄海跑到了河邊。
見到景衍,俯身便拜:“微臣參見陛下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太子殿下千歲!”
景衍面無表情的問他:“此事出在你的管轄之地,你有何話要說?”
那縣令道:“臣,自知罪該萬死,無話可說。”
“即如此,就自已上折子請罪吧!現在,且一邊侯著!”
“是,陛下!”
百姓們這才知道,眼前救了兩個孩子,揭穿馬半仙把戲的竟然就是大夏的天,他們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