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專業人土修稿定稿選址,調集人力物力,皇帝親自督建,紀念碑很快動工修建。
從動工那天起,蔣禹清每天都會去紀念碑那兒轉一轉。
修碑的工匠們也就知道了,這位天天在這兒打轉的小姑娘就是那位名揚天下的傳奇郡主,也是修建這座紀念碑的發起人。
不由對她肅然起敬。
不僅如此,自打事情傳開后,那些烏煙瘴氣的流言,一夜間失消的無影無蹤。
當蔣禹清再背著盒子出現在某個地方時,大家都對她行以注目禮。
許多商家甚至不愿收錢,道:“郡主,也讓草民盡一份心吧!”
有好幾次,蔣禹清偶遇朝中的武將,盡管素不相識,他們卻不發一言,直接對她行單膝跪禮。
她不知道,在這些將土們心里,她小小的身影就是另一座豐碑。
工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時間已來了十月中。深秋的風,已帶了十足的涼意,翻飛的落葉,就是秋姑娘最后的倔強。
蔣國公府的小廚房中,蔣禹清正咳嗽著,灰頭土臉的被她娘揪著后衣領給趕出來。
陸氏臭著臉道:“至少今天之內,我不想再看到你進廚房!”
陸氏氣咻咻的,她家的寶貝女兒什麼都好,唯女兒家擅長的事那是一樣不精。
琴棋書畫不會,針鑿刺繡不通。做飯雖不到毒死人的地步,卻也絕對算不上好吃。
讓她燒個火,都能把人嗆死,不知道的還以她家在燒廚房。
這糟心的喲,再這樣下去以后咋辦,將來成了親還不得讓夫君嫌棄死。
明明當初抓周的時候,女兒可是把所有東西都包起來了的。
可見這玩意也作不得準。
蔣禹清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已黑漆漆的手掌,低著頭用手背隨意在臉上抹了抹。
卻聽得“噗嗤”一聲低笑,溫潤干凈的聲音響起。“再抹可就成小花貓了。”
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抬起頭便看到不遠處的的少年郎。蔣禹清呆滯了幾息,繼而歡喜撲了上去:“小哥哥!”
來人正是景衍,他剛從皇陵回來就過來找蔣禹清了。
聽府里的下人說,她在小廚房跟著陸氏學做飯,便徑直往這里過來了。不想正好看到她被陸氏嫌棄趕出來的一幕。
景衍彎下腰一手扶著她的小臉,一手掏拿著帕子,小心的給她擦去臉上的黑灰,一邊含笑道:“怎麼把自已弄成這番模樣!”
蔣禹清幽怨道:“還不是我娘,非讓我學做飯。這活兒就跟琴棋書畫似的,完全就是藝術領域的事,我一個粗人哪里做得來嘛。”
景衍給她擦干凈手,又拿起她的小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凈,安慰道:“清清很好,學不來就不學了。反正以后也有下人做,也不必你親自動手。”
蔣禹清郁悶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娘不聽。說我要是學不會,以后會遭夫家嫌棄的。”
她頓了一下,又憤憤不平道:“我才多大,我娘就想著以后讓我嫁人的事兒了。嫁人有什麼好的,我自已一個人過不香嗎?”
景衍皺眉道:“清清這想法不對,你是女兒家,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
蔣禹清哼了一聲道:“沒什麼不對的。就像元姐姐似的,嫁了人以后,即要管理家事還要管理丈夫的小妾,照顧庶子庶女,簡直糟心死了。
唉,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
她抬頭仔細打量他一眼,又伸出手比了比自已和他的身高,悲傷的發現自已竟然才到他胸日。
小矮子的悲傷就是那麼大,明明自已還是修仙者,居然長不過一個凡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四年不見,當初的小小少年已經長成了謙謙君子,端的是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景衍見她一直盯著自已看便含笑問她:“怎麼了?不認識了!”
蔣禹清道:“不是,就是變化太大了,你長得越來越好看了。”
景衍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牽著她的手道:“我們去走走吧,你想去哪玩,我帶你去!”
蔣禹清道:“不用,我家的園子足夠大,咱們走走就行,一會兒該吃飯了。
今天我娘做了辣子爆小魚干,小魚干是青州老家送來的,可好吃了,一會吃飯的時候你多吃點。”
景衍:“......好!”
結果,兩人哪也沒去,就在國公府里玩了一下午,景衍甚至在國公府吃了晚飯,方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他一走,蔣文淵就立即關起門來問她媳婦兒,太子今兒來府里都干了什麼?
陸氏道:“也沒干什麼啊,就同乖寶還有小九小十在園子里玩。怎麼了你這是,整得跟韃子犯境似的。”
蔣文淵頗為牙疼道:“以后不許再讓他來找乖寶玩,這小子指定沒安好心。”
陸氏狐疑道:“你是說,太子對咱家乖寶有意思?”
蔣文淵道:“不得不防!”
陸氏一臉無語道:“太子都十六了,馬上就到選妃的年紀了。咱家乖寶才多大,你怕不是想多了吧!再說了,你怎麼防?你攔得住嗎?”
蔣文淵立即偃旗息鼓了。
經過近兩個月日夜趕工施工,紀念碑終于趕在下雪前建成了。
紀念碑全名“大夏英雄紀念碑”,由夏景帝親手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