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帝覺得這小家伙兒有趣極了,就問她一些在青州時候的事情。
團子撿有趣兒的講了一些,一邊不動聲色的給她爹在皇帝面前刷好感。
比如說,夏景帝問她,你這麼小就對農事這樣了解,都是誰教你的?
團子說:“我自已喜歡就學了。而且,我爹爹說,我們是農家的孩子,不能因為他當了官,就把田里的本事給忘了。
所以,只要去田里都會帶著我。哥哥們休沐的時候也是要下田的。”
又比如說,夏景帝問她:“你覺得你爹爹是個好官嗎?”這坑挖的,就差歪腳脖子了。
團子會跳嗎?
當然會跳,而且一蹦三尺高。
團子是這麼說的:“當然是啦。”
“為什麼?”
“因為爹爹說了,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押韻的,話糙理不糙。
夏景帝頓時更滿意了,蔣愛卿是個實實在在的好官,他閨女也是個好孩子。
這一嘮就到了中午,帝后一家三日熱情的留了她下來吃了午飯。
吃完飯后,夏景帝和景衍還有事,就先走了。
秦皇后見她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于是又把身邊的兩個大宮女玉珠玉磬和一位掌事嬤嬤,閆嬤嬤賜給了她。
又留她在宮中歇了晌,賞賜許多寶貝,這才依依不舍的放她出宮。
臨出宮的時候又給了她一面讓她可以隨時進宮牌子,叮囑她別忘了時常來宮中看她。
團子答應的妥妥的。
蔣禹清上了馬車,立即癱在車廂里,閉著眼睛一動也不想動。
二玉以為她累了,就從車廂的抽屜里,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蔣禹清卻是滿心的生無可念。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多少次裝癡撒嬌賣萌了,想想就覺得分外羞恥。
實在是這輩子的身體太小了,長的又好,哪怕只是她無意間的揮揮手,別人也會覺得她無比可愛。
既然如此,倒不如厚著臉皮,好好利用這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為自已也為家人盡可能的掙得一份保障。
她剛回到家中,朝冠還沒取下來呢,李得順就帶著賜封的圣旨到了青州侯府。
再次見到李得順,奶團子高興的差點瘋掉。小炮彈一樣的沖進李得順懷中,抱著他的脖子使勁兒的蹭:“李公公,李公公,啊——乖寶好想你。”
在京中,這是除了師父外,唯二的能讓她當成長輩的了。
在青州時喊什麼都無所謂,但是在這里,卻不能再喚李得順做“李爺爺”了。
這是規矩。
李得順抱著她的小身子,眼淚都下來了:“哎呀喂,我的小祖宗哎,可想死咱家了。”
剛才在皇后宮中,便互相看見了,只是時間場合不對,兩人都頗有默契的沒的說話。
這會兒,卻是沒有顧忌了。兩個親香稀罕了好一會兒。李得順才道:“乖寶阿,快讓人擺香案,先接圣旨吧!”
團子這才想起來,皇帝說要封她做縣主的事情。沒想到,這圣旨來的這樣快,忙讓人去準備香案。
正好這會兒不用換衣服,香案一擺好,團子跪下后,李得順便開始念。依舊是冗長的一大篇。
歸納總結,皇帝封了她正二品的縣主爵位,封號靈惠。食邑千戶。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若干。
蔣禹清收好圣旨。立碼讓人取下了腦袋上的頭冠,拉著李公公回了自已的院子里,爺孫兩個坐下說話。
蔣禹清伸手給他把脈:“您的腿今年怎樣了?”
李公公道:“去年冬犯了一次,用了你給藥幾天就好了。前些時候,染了風寒,腿剛有點疼我就用上了,到如今一點事沒有,好可使了。”
團子道:“該用就得用,別省著。用完了還有。”
說著,噠噠噠的跑回房間,又拖出一個大布包來。
布包太大,裝的東西又多又雜。
團子腦袋鉆進去,扒拉了好一會,方又翻兩瓶子舒筋活血片,和一摞傷濕止痛膏來,一股腦兒全塞給了李得順。
李得順十分寶貝的收好了,仔細的叮囑她,在京中該注意哪些事情。
必要的人情來往該怎麼處理,誰家可以信,誰家不能來往,亦或是誰家和誰家又是什麼關系,事無巨細,當真是親孫女也不過如此了。
這些亂七八糟,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聽得團子兩眼直轉圈圈。
上輩子周圍的關系簡單,這輩子還小也沒面對過什麼復雜的人和事,猛然聽到這麼多彎彎繞,感覺腦神經都要打結了。
李得順也知道,小丫頭固然聰明,但這麼些復雜的關系要想一下子記住也是十分困難的。
且不說,她本生在關系簡單的和睦人家,年紀又小,便是京中許多侵淫多年的貴婦主母,也未必能面面俱到。
罷了,在這京中有自已和太子在一旁看著,左右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去。
一旁的玉珠玉磬和閆嬤嬤看得稀奇。
她們只知道,這位小縣主同太子殿下關系不錯,不曾想,同皇上身邊的李大總管也這般親近。
這般親昵的姿態,說是祖孫也不為過。
作為皇后跟前得臉的大宮女和掌事嬤嬤,李得順自然也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