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探花郎的名字在青州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蔣家也隨之水漲船高。
然而更開心事還在后頭,沒兩天陸大舅又傳回消息。蔣文淵正在回青州的路上,約摸還有十來天便能到家。
他被授了叢六品的官職,即將接秦縣令班,成為青州縣的下任縣令。而秦縣令任期將滿,即將調回京城。
當然,這消息陸大舅讓蔣家人暫時按住,莫往外傳,免得萬一事情有變,徒惹出些不必要麻煩。
蔣家人知道事情輕重,自然按下不提,只在私下里偷偷樂。
蔣文淵高中探花。不僅僅是蔣家的大事,也是整個蔣姓氏族、甚至整個西津渡的大事。
按制,西津渡可在村日立一塊“進土及第”的牌坊。這牌坊的制式全國統一,由官府出錢修建。
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用以表彰培養出進土的村子,也借此鼓勵普通百姓進學。
此外,族中出了人才,那是要開祠堂稟告祖宗的。
蔣老頭更表示,待兒子回村,便要請全村吃流水席。這些事情,現在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當中。
蔣家的人忙,卻樂在其中。就連端午也只是草草的過了,只待探花郎回家再行慶祝。
且說蔣文淵一路順風順水,于五月初四這日進了零州府城。
在府城里待了兩天,拜訪了自已今后的上峰,如知府、通判等。
初七日一大早便往青州趕,進了青州城已是下午。
主仆隨意找了個客棧住下,蔣文淵派了阿平回西津渡報信,自已則馬不停蹄的趕往縣衙……
五月二十日上午巳時。
由兩班帶刀衙役護送,頭戴紗帽,身穿大紅官袍,意氣風發的蔣文淵,在父老鄉親的歡呼和夾道歡迎下。
騎著高頭大馬在喧天的鑼鼓聲和爆竹炸起的煙霧中,走進了西津渡,回到了闊別了三個月故鄉。
真真正正的衣錦還鄉。
到了家門日先拜謝了父母兄長,緊接著便由族長帶領去了蔣氏宗祠叩拜祖先。
年近六十的老族長喜的老淚縱橫。在他的手里,家族里不僅生出了女娃,還出了個探花郎。將來去地下見了祖宗,他也是脊梁骨最挺直的那個。
拜完祖先,蔣家的宴席便正式開始了,流水席連擺三天。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村的,不據什麼身份姓氏,在這三天之內只要真心的道賀一聲,就可以坐下吃飯。
回到家。蔣家人齊聚一堂,圍著蔣文淵又是一陣稀罕……
是夜。夫妻二人洗漱完畢。
蔣文淵從后面將妻子擁在懷里,下巴擱在陸氏的肩膀上。“婉娘,我離家這麼久,你可有想我?”
陸氏嬌嗔的輕捶了他一記,羞澀的嗯了一聲。
蔣文淵抬頭親了親娘子的發頂:“我也想你,在京城的時候每天都想你和孩子們。”
陸氏偏頭看了一眼:“我可是聽說,京城的貴人老爺們最喜榜下捉婿,竟是沒捉著你麼?”
蔣文淵輕笑一聲,手上頗不老實的捏了陸氏一把道:“我讓阿平去看的榜。”
陸氏哼了一聲表示滿意:“那打馬游街的時候呢?就沒有小娘子丟荷包什麼的?”
蔣文淵俊秀的面容頓時顯出些不自在來,輕咳了聲,底氣略有些不足:“自是有的,不過我都躲了。
家有美玉,如何還看得上頑石。”陸氏這才滿意了:“哼,算你有良心。”
蔣文淵不滿道:“娘子,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夜色正好,我們不如安置了罷……”
(此處省略五千字)。
一連幾天蔣家都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高朋滿座。
待熱鬧散去,日子回歸平穩,陸家方才同他說起,他離家的這些天家里發生的一些事。
聽說寶貝女兒差點被拐賣,蔣文淵瞬間熱血直沖頭頂,啪一掌重重擊在桌面:“豎子敢爾!”
后來聽說罪魁禍首已被處刑方才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聽到蔣禹清抓周,卷了整張臺子的東西后,又高興的跟什麼似的,直呼我女兒霸氣。
再有幾日便要上任了。
蔣文淵決定這幾日除了必要的應酬,其余時間都在家陪家人孩子,尤其是寶貝女兒。
想到寶貝女兒這麼小,就遭了那樣的罪。
如果不是秦玨及時找回孩子,等待她的命運會是怎麼樣,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他不敢想象。
因為這個,他又備了重禮,專門去感謝了秦玨一通。
本來蔣家已經就此事已送過謝禮,可蔣文淵此次親自前來致謝,足可見這是個重情義品性高潔的人。
秦玨很是欣賞他,有心與他交好。
正好,兩人一個是青州現任的主事人,一個是即將接任的主事人。
若說之前都是面子上往來,有了這遭,秦玨是真真正正的把蔣文淵放在了與自已同等的、朋友的位置上,推心置腹的與他說了些官場上的禁忌。
言明今后若遇到棘手之事,可去信京中平陽候府問他。
蔣文淵這才知道,秦玨竟是平陽候府的世子。而自已能回老家青州任職,這其中也有秦玨的手筆。
只是不知,他堂堂一個候府世子,為何會甘心居出于青州這個一個小地方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