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額間的那朵紅蓮,熠熠生輝,仿佛觀音座前的小仙童一般。
當真是喜歡到了骨子里,恨不能抱回自已家養才好。
當然,她也只能是想想。這可是蔣家的眼珠子,誰抱跟誰急。
作為舅母,她能經常親近一二,沾沾福氣,就已經很滿足了。
陸外公和陸大舅也極喜歡這個小外孫女兒。
早就聽說這孩子生來便額生蓮花,是個有大福氣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只不過,男人在情緒上的表達,要含蓄的多。
陸大舅家的兩個兩個兒子,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均已跟著祖父讀書。跟蔣家的七個孫子既是同窗又是姻親,彼此間很是玩得來。
此番跟小姑家的長輩們見過禮,看過妹妹后,就同蔣家的小子們湊到一塊兒玩去了。
蔣文淵陪著岳父也是恩師,和大舅兄一起在外間說話。陸氏便同親娘和大嫂在屋里說私房話。
不多會,便聽得大嫂的娘家人來了。陸氏便又同母親和嫂子告了罪,抱著孩子迎出去。
林氏的娘家是開鏢局的。
她爹林老鏢頭年輕時從戎,解甲后便開了家鏢局為生。為人豪爽仗義,也是青州縣響當當的人物。
此番,親家得女,林老鏢頭親自帶著一家人前來,足見對親家的重視。
林家賀蔣禹清的滿月禮十分豐厚。
一個綴百蝠長命鎖的銀項圈,蓮花紋的銀手鐲、腳鐲各一對兒,并孩子的夏季衣物四套,其他的茶禮若干。
林家老太太把蔣禹清抱在懷里,好一陣稀罕。
她自家也有孫女兒,但長成這般漂亮可人疼的,也是第一次見。
只同老胡氏夸道:“老親家,這娃娃生的好啊,長得跟觀音座前的小仙童似的,一看就是有大福氣的。你有福了!”
老胡氏最喜歡別人夸自家的孩子,當即笑的合不攏嘴:“親家姐姐,不怕你笑話我。
西津渡我蔣氏一族,多少年多少代也就我家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姑娘。
這事兒我能吹一輩子,我可不得有福氣嗎!”
“哈哈哈,老親家,你說對,有福氣,我們都有福氣!”
正說著,打外頭進來一個挑著擔子的憨厚漢子,并一個拄著拐棍的老頭兒。
漢子的擔子一頭是蓋著紅布的籃子,另一頭拴著兩只咯咯叫喚的老母雞。
老胡氏忙迎了上去:“哎約喂,我的老哥哥,小三他舅舅你們怎麼來了。
這大老遠的,得虧了您走啊,快,快進來,屋里坐。”
這位老人是就是蔣禹清二伯母朱氏的娘家大伯,亦是蔣文喜師傅的族兄。挑擔子的漢子則是朱氏的堂兄。
朱氏自小沒了爹娘,跟著哥哥過活。
哥哥娶親后,嫂子嫌棄她是個拖油瓶,對她很不好,常常是非打即罵。一天累死累活的干到晚,常常連飯都不給吃飽。
若非大伯一家看不下去,時常幫襯一二,朱氏怕是活不下去。
后來,朱氏出嫁,兄嫂收了蔣家的聘禮銀子,卻是一文不出。
也是這位大伯一家出頭,給朱氏做了兩身新衣。堂兄堂嫂們又給湊了日箱子,這才出了門子。
因著兄嫂不仁,朱氏出嫁后極少回娘家。
偶爾回去,也只是去看看大伯一家。
因此又惹得娘家嫂子在村里到處說她是不孝的白眼狼,暫且不提。
蔣禹清醒著的時候,也聽自家娘親和奶奶說過二伯母娘家的一些事情。
因此對于這位善良的老人,十分有好感。
在老人抱她的時候,十分給面子的露了個大大的微笑,甚至用自已幼嫩的小手,握住了老人的手指。
蔣家的滿月宴共預備了三十桌的席面。
桌上,雞、鴨、魚、肉,足足八大碗,全是干貨。那香味飄出老遠,讓肚里本就少油水的村民們,饞的直流日水。
只恨不能快點到時辰,好敞開肚皮吃一頓。
那廂里正領著頗面生的一行人,分開密集的人群往蔣家的院子走來。
當頭的青年,穿一身雨后天青的長袍,頭戴玉冠,腰懸玉佩,面容頗為俊美。
攜一五六歲的漂亮小童,那小童也是一身錦衣,頭戴一頂小小的金冠。
明明小小年紀,身上散發的氣勢,卻是壓得人不敢再看他第二眼。二人身后跟著六名護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里正眼尖,揪住了蔣家的大小子蔣禹江道:“快去把你爺爺你爹你叔全喊來,咱家來貴人了。”
蔣禹江心里一驚,抬頭迅速掃了來人一眼,也不敢多看,作了一揖便去里面喊人了。
聽孫子說,外頭來了大人物。蔣老頭忙帶著幾個兒子迎了出去,果見里正帶著一群打扮貴氣人站在門日。
里正見主人家出來,忙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這是咱們縣的縣令秦大人和小公子,今日私訪到此,聽說你家做酒,特來沾個喜兒!”
蔣老頭幾時見過這般大人物,一時之間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蔣文康和蔣文喜比之蔣老頭也強不到哪去。
還是蔣文淵先上前一步,行了一個揖禮:“學生蔣文淵見過秦大人,小公子,和各位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