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番,她決定,厚的這床被子給公婆蓋,他們一輩子為了兒女,自已什麼都減省著,估計被子都是好多年前的了。
這被子雖說是淘汰的,其實也還好著呢,原身才用了幾年的新被子,比村里那些蓋了十多年的舊被子舒服多了。
雖說跟顧父顧母他們沒什麼感情,但是畢竟她是要好好跟顧庭舟過日子的,在自已有能力的情況下,該給他父母的東西還是得給,該孝順的還是得孝順,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包括原身的父母,李清韻剛過來的時候,雖然很看不上他們,但也沒想過不管他們,但凡他們對三姐妹好一些,她都會給他們養老送終,力所能及的給他們生活保障。
但是他們一次一次的挑戰李清韻的耐心,把自已逼上了絕路,總之,那對狠心的父母,她是不會再管了。
另外薄的這床舊被就給二牛吧,前兩天大寶跟二牛去他家玩了一次,回來說二牛都沒有冬天的被子,是把自已的所有的衣服蓋在身上取暖,幸好還有炕,能取暖,真不知道這孩子以前怎麼過來的。
想想就心酸,有的人出生就含著金湯匙,有的人出生就卑微入塵埃里。
還有一種最可憐的,就是二牛這種,明明含著金湯匙出生,卻被打入塵埃,接受本來不該經受的磨難。
據顧庭舟說,二牛的出身不簡單,但是因為時間久遠,加之上一世他也沒有刻意去了解,所以并不清楚二牛原生家庭的具體情況。
只是后來聽人偶然說了一嘴,說二牛被他親生父母找到接走,過好日子去了。
當時顧庭舟也只是為這個可憐的孩子高興,并沒有多追問,所以現在想提前幫他找父母,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多多看顧他了。
人都有私心,李清韻一方面是想提前結個善緣,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一方面也是真心可憐他孤苦無依,跟當年的自已很像,但自已好歹能吃飽飯,穿暖衣。他生活在這個時代,連生存都要用盡全部力氣。
想到這里,李清韻又找出幾件顧庭舟之前穿小了的底衣,和一件打了好多補丁的厚棉襖,這些衣服反正他也不穿了,來年他們去隨軍也帶不走,不如給二牛。
讓她做新的肯定不可能,沒有必要那麼諂媚,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曲意逢迎,不是她的作風,天下那麼多苦命人,她也幫不過來,只能說盡力而為。
李清韻趁著孩子睡著,先把厚棉被送到老宅那邊。
門沒關,進了院子,還沒走近堂屋,就聽到呼天搶地的吵鬧聲。
“憑什麼給老二家,他家分了整整一頭羊呢,還缺這只野雞嗎?媽你也太偏心了吧。”
顧大嫂見廚房里公婆分的那只野雞不見了,一問婆婆,說是給老二家送去了,她一下子就炸開了。
顧母心里也一肚子的火,以前沒分家的時候,顧忌著老大一家,不好直接把家里的東西給孫子送過去,就不說了。
現在都分家了,她給自已的孫子送點肉怎麼了?大妮二妮以前吃的少了?
雖說她也有些私心,但是人家老二媳婦還給了兩斤羊肉呢,平時也是有一口好的,都給他們送過來,給只野雞怎麼了。
老大家的進門這麼多年,可沒給一針一線,全靠她跟老頭子拉拔著,不欠他們什麼。
考慮到老大難做,也為了維持一家人的和諧,顧母還是忍住了氣,不想說的太難聽。
“你爸有個老寒腿的病根,吃羊肉身子暖,驅寒。我拿野雞跟老二家的換了點羊肉。”幸好那會老二家的非要給羊肉,她收下了。
顧大嫂其實看到了案板上的那塊羊肉,但是她覺得老二家分了一頭羊,給這邊送是應該的。
“可拉倒吧,老二家分那麼多肉,送些過來是應該的,哪里還需要你拿野雞去換,就這麼點羊肉老二家的也好意思拿出手,這夠誰吃的。
說白了,你就是想貼補老二家和兩個孫子,別以為我不知道。”
顧大嫂被老二家的一整頭羊還有不翼而飛的野雞,刺激的什麼都忘了,口不擇言的控訴著,仿佛自已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父和顧大哥都不在家,去新房子那邊收拾了,兩個孩子在家里待不住,也跟著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顧大嫂才噬無忌憚的發泄心里的不快。
顧母聽了她這些不要臉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是生氣多還是難受多,這是養了一家子白眼狼啊,同時她還有一丟丟心虛,她確實想貼補孫子,直接被噎住了,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顧大嫂。
循著聲音走到廚房外頭的李清韻,也被顧大嫂不要臉的話氣笑了,她黑著一張臉走進去,手里的大包袱直接往顧大嫂身上一扔。
李清韻突然出現,把兩人都嚇了一跳,更別提她直接上來就這麼虎,砸的顧大嫂都懵了,沒想到自已私下抱怨的話被這個妯娌當場聽到了,心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