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踉蹌,正要扶住桌子,就被陳毅狠狠用力一把推倒,頭狠狠的撞在桌角上,本就后腦勺受傷失血,又遭受猛烈撞擊,他眼前一片眩暈,隨即癱倒在地,馬上就昏死了過去。
母子倆看著眼前昏倒過去的男人,都松了一口氣。
陳毅看著地上的鮮血,腦海里突然想起之前醫生的話,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愈演愈烈。
田美雪拿過兒子手里的酒瓶頭子:“嚇著了吧,沒事,媽在呢。”她撫了撫兒子的頭說道。
陳毅抬頭看著母親冷靜的說:“媽,他死了嗎?”
田美雪輕輕探了探陳勇的鼻子,還有呼吸,她不禁有些可惜,如果他死了該多好。
女人抬頭望向兒子,心里再次浮出這個驚悚的想法,對啊,他死了該多好!
她心里有些慌亂,不停的在屋里走來走去,想著應該怎麼辦才好,一面她想陳勇再也不能醒過來欺負她們母子,一面又害怕自已萬一被發現,一切都完了。
陳毅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玻璃握在手心里,他走近這個自已叫爸爸的男人,眼神里全是恨意,心里有一個小人在不停的說,殺了他,殺了他,你和媽媽就有好日子過了,再也不用忍饑挨餓,再也沒有拳打腳踢。
他狠狠地把玻璃扎進男人的手腕血管里,霎那間,鮮血噴射,濺到他的臉上,溫熱溫熱的,他卻罔若未聞的松開自已的手。
因為用力過度,他的手心也被玻璃扎破,血順著掌心流到地面上。
一滴,兩滴。
第 92章 陳勇身死
田美雪發現兒子的異常,連忙跑過來,看到他滿臉的血,吃了一驚。
再看陳勇手腕上的碎玻璃,以及腳下一攤噴涌而出的血液,她哪里不明白,這孩子怎麼會…
“誰教你這樣做的?”她抓著陳毅的手質問道,她不愿相信自已這麼乖巧的孩子,竟然做出了這麼可怕的事情。
觸手間摸到了一片粘膩,她的心又開始生疼。
田美雪找了一塊干凈的碎布頭幫他把手心的傷口包扎起來。
“上次他把你的手弄傷,去衛生所的時候,我聽醫生說,手上的這些管子要是被割開,會流很多很多血,要是沒有及時處理,會沒命的。”陳毅淡淡的對母親說。
他當時害怕母親會死,聽了以后就記在心上,于是剛剛那瞬間,他想到了用碎玻璃割斷陳勇的手腕,讓他流血而死。
他死了,媽媽和自已的日子就好過了,沒有人會把家里的東西拿出去抵錢,媽媽也不用那麼辛苦,做那麼多活計,還是吃不飽,有一口吃的都得給他留著,不然就是拳打腳踢。
田美雪抱著兒子無聲的落淚,她知道兒子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已,不要說孩子小不懂,他其實什麼都明白。
陳毅用自已受傷的手輕輕拍了拍媽媽的后背。
“媽媽不怕,小毅保護媽媽。”
田美雪哭了幾分鐘,收拾好自已的心情,她不能倒下,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處理。
陳勇可以死,但是決不能讓孩子背上殺父的名聲。
為母則剛,她腦海里不停的想著處理的方法。
很快她有了決定。
首先她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渣子歸攏起來,灑在陳勇頭下面的地方,又把屋里的水盆端出去倒掉,再給陳勇擦干凈腳底,穿上他的臭鞋。
想了想她又把地上濺出來的血跡也弄掉,還有孩子臉上的血也要擦干凈,身上的衣服馬上換下來把血搓洗干凈。
地上只留下頭部和手腕處的血液。
最后大致偽裝出陳勇自已因為醉酒跌倒,結果后腦勺撞碎酒瓶,掙扎起身的時候,手被碎玻璃扎傷,繼而暈迷失血過多的樣子。
收拾好一切,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交代陳毅:“小毅,你記住,你什麼也沒做。
晚上你爸還沒回來,我們一直在睡覺,半夜你起來尿尿,看到你爸倒在地上,手腕邊的地上一攤血。
你想去幫他拔掉手腕上的玻璃渣,你的手心還受了傷,于是你叫醒了媽,咱們一起把他送衛生所。
記住,不管誰問你,都要這麼說,如果別人問的狠了,你就哭,知道嗎?”
“好,我記住了媽,咱們現在怎麼辦?”陳毅不但沒有害怕,還有一絲興奮,終于能擺脫這個惡魔了。
田美雪低頭看了看地上的血,已經很大一攤了,但是他還有氣。
母子倆又焦急的等了十來分鐘,覺得血流的差不多可以了。
田美雪就突然像發瘋似的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她舍近求遠,沒有找鄰居,而是去了大伯哥家,她公公婆婆也跟著大伯哥家住,他們早就分了家,不住一起。
田美雪把門拍的咚咚作響,營造出焦急萬分的樣子。
沒一會,陳大嫂就來開了門。
“大半夜的,誰啊,叫魂呢?”陳大嫂一邊開門一邊罵道。
“大嫂,不好了,快叫大哥跟我走一趟,我家勇哥不行了。”田美雪帶著哭腔叫道。
陳大嫂聽到這話,瞌睡都沒了,連忙回屋叫人。
陳家公婆也聽到動靜起來,一行五人,衣服都來不及穿戴整齊,拔腿就往陳勇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