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她很獨立,不喜歡事事都依賴我,她總怕會拖累我,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能確保她是安全的,她想做什麼就由著她。”
戰奕辰溫沉地道,“我是幫你姐聯系了程醫生看眼睛,但我們也要做著最壞的打算,萬一程醫生都說沒有恢復的希望,你姐,這輩子就只能在黑暗中度過。”
“她和我在一起其實還有點自卑,只是她隱藏得很好,所以,我要讓她覺得她不會拖累我,她能自已照顧自已,那樣她才有自信與我共度余生。”
寧天磊看著他,有點著急地問道:“不是說程醫生是神醫唯一的徒弟,是他的衣缽傳人,醫毒無雙嗎?她也治不好我大姐的眼睛?”
長姐失明是他父母造成的,若是長姐的眼睛被治好,寧天磊的愧疚都能減輕一分。
“程醫生是醫毒無雙,但她現在還不方便過來幫你姐治眼睛,現在我們也不能斷定她一定能治好你姐的眼睛,我們總要做著最壞的打算。”
“天磊,你放心,你和小姑姑那麼信任我,把云初交到我手里,我一定會讓云初幸福,也能護她周全的。”
寧天磊不說話了。
“你們過來找我的?”
戰奕辰嗯著。
“你要去哪里?”戰奕辰再一次問著小舅子。
寧天磊沉默了一下后,才回答他:“我很快就要去學校報到,給自已買點東西。”
以前回學校之前,會有父母幫他收拾,父母總是在他面前,一遍一遍地叮囑他,幫他檢查東西帶齊了沒有。
如今,他事事都要自已來。
還好,他獨立性很強。
父親最疼愛的就是他,總說他是寧氏唯一的接班人,要好好地培養他,不能因為只有他一個兒子就寵著他,還說他要是不努力,不夠強大,以后守不住家產。
所以,父母疼愛他卻不嬌縱他,打小就培養他的獨立性。
反而對二姐極為嬌寵,寵得二姐不知道天高地厚,最終是因為二姐的闖禍,引出了一連串的事情,讓他的父母為自已嬌縱二姐,也為他們以前做過的事,埋頭單了。
“等會兒再去買吧,我陪你去,現在先跟你姐好好地談一談,天磊,你也快十八歲了,十八歲就是成人,你要面對現實,接受現實,逃避是懦夫行為。”
戰奕辰說著小舅子。
寧天磊臉色不好看,卻也沒有反駁戰奕辰,他對網約車司機說了聲抱歉,他暫時還不能走,讓網約車司機先接別人的單。
戰奕辰摸出錢包,從錢包里抽出兩百塊錢遞給司機,說道:“司機大哥,真不好意思,浪費你的時間了,他現在不需要坐你的車了,這是給你的補償,真的不好意思。”
司機不要錢,戰奕辰硬是塞給他,兩個人推拒了幾次后,司機才接受了兩百塊錢,向戰奕辰道了謝,便開著車走了。
寧云初慢慢地走到了。
“天磊。”
她面朝向弟弟,叫了弟弟一聲。
寧天磊看著長姐良久,才嗯了一聲,說道:“你找我做什麼?外面熱,去一樓的咖啡廳坐著說。”
說完,他率先轉身回酒店。
戰奕辰扶著她,她不用他扶,戰奕辰說道:“你還是讓我體貼你一下吧,免得天磊指責我不夠體貼,照顧不好你,由著你自已走。”
“他擔心你不熟悉路,會撞到或者摔倒。”
聽他這樣說,寧云初便由著他再次扶住她,她說:“天磊還是關心我這個姐姐的。”
“你們是親姐弟,血濃于水,天磊自然是關心你這個姐姐的。”
寧云初邊走邊說道:“他是個好孩子,打小就敬我這個長姐,他的爸媽對他保護得也很好,沒有讓他被他們的陰暗污染。”
以前,寧云初對弟弟的態度很不好,內心卻是在乎這個弟弟的。
以前的寧家,真正把她當一家人看待的,也只有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進了咖啡廳,寧天磊給他們三人都各要了一杯咖啡。
坐下來后,寧云初伸手去摸弟弟。
寧天磊想避開的,對上姐姐的眼睛后,他又打消了避開的念頭。
姐姐的眼睛很漂亮的。
二姐就特別嫉妒大姐的眼睛那麼漂亮,二姐說他們三個都是一個媽生的,為什麼他和大姐的眼睛都很漂亮,二姐的眼睛卻不夠大,還不是雙眼皮,二姐的雙眼皮是割出來的。
就算二姐割了雙眼皮,眼睛也不如大姐天生的大眼睛好看。
這麼漂亮的眼睛已經快有十一年看不見了。
從光明的世界一下子墜入黑暗的深淵,這麼多年來,大姐內心有多痛苦?
在那雙帶著厚繭的手溫柔地摸上他的臉時,寧天磊繃不住了,臉色和緩了幾分,任由姐姐把他的臉摸了個遍。
察覺到準姐夫投來的嫉妒眼神,寧天磊:“……”
他這個準姐夫也太霸道了點兒吧。
這是他親姐呢。
在姐姐眼里,他也還是個孩子,未滿十八歲,還沒有成年,姐姐都說他還是個孩子。
準姐夫吃他這個未成年的小舅子的飛醋,居然嫉妒他被大姐摸了摸臉。
大姐看不見,都是靠手摸的。
難道要他避開大姐的手嗎?那樣大姐又得難過了,說不定準姐夫又怪他冷漠,傷了大姐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