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聽這話,郁蕓飛的心里就跟被刀割一般疼痛。
薄家這種大家族,長子長孫的地位與旁人全然不同,她的薄棠自出生起就被當長子養大,眼看著快能進財團做事了,這個早該死掉的薄妄卻突然冒了出來……
她不會允許薄妄奪走屬于她兒子的一切。
郁蕓飛的眼里閃過一抹恨意,抬起腳往前走去。
忽然。
一道黑影攔到她前面。
……
夜晚的神山亮起燈,明亮一片,來了不少薄家親眷。
夏美晴為搶女主人的面子,像只花蝴蝶一樣忙里忙外,看顧全局,積極應酬。
今晚是丁玉君為了慶祝長孫回歸辦的晚宴,就連薄崢嶸也不得不推掉公事回來。
“老爺子,恭喜啊。”
“長孫回來了,老太太也了一件心事。”
“薄妄回來,我們薄家以后肯定會越做越大。”
“來來,碰一杯。”
宴席上推杯交盞,好不熱鬧。
身為話題中心的主人,薄妄坐在位置上連筷子都沒動一下,身上的氣息冷冽如冰,一雙眸子漆黑如墨,沒有溫度。
薄楨等一群小輩對他好奇,頻頻張望,但不敢上前來和他說話。
薄清林今天的癥狀輕一些,和旁邊的人說完話后看向薄妄。
只見薄妄一個人坐著,無人上前,薄崢嶸也只顧自已和二叔公他們聊天。
他拍拍薄妄的肩膀站起來,“來,我帶你認認人。”
家族里的人薄妄已經認過了,薄清林此舉無非是給他再撐一回臉面,讓人知道這是他最重要的長孫,讓大家都要重視起來。
“是。”
薄妄如冰雕坐了一晚,聞言,他抬眼看向薄清林,然后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跟在薄清林的身后。
丁玉君看過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薄妄這孩子如今聽話是聽話,但總好像差了點什麼,像……像個提線木偶,一點年輕人的活力都沒有。
“誒?蕓飛不在嗎?”
突然有人問道。
薄崢嶸這才注意到郁蕓飛不在席上,夏美晴笑一聲,道,“可能是不舒服吧,沒事,你們吃。”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看醫生?”
又有人問道。
這下不用夏美晴說話,都有人接話,“還能哪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唄。”
眾人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眼。
夏美晴笑得開心,她看不上薄妄,也看不上郁蕓飛,誰不舒服她都開心。
酒過三旬,聞達捧著一懷的文件走進來。
“先生,文件已經全部辦好了。”
眾人聞聲望去。
對任何人、任何事毫不關心的薄妄也主動看過去,緊緊盯著聞達懷里的那堆文件,眸色深得讓人看不出情緒。
薄崢嶸取下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翻開第一頁就是他和戚雪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下面則印著四個字——
獨子:薄妄。
薄崢嶸看著這份被蓋過章的文件,眼睛紅了紅,似酒喝得有點多。
他都多少年沒見到他和戚雪的名字被放在一起了。
“這樣,我就算正式是你兒子了。”
低沉沒有喜怒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薄崢嶸轉頭,就看到薄妄靠過來的臉。
薄妄的眉眼之間肖似戚雪,讓薄崢嶸一時恍惚,他伸手拍到薄妄的臂膀上,有些用力地道,“對,你是我薄崢嶸的兒子,長子、獨子!好好學,好好做事,懂不懂?”
話帶著幾分醉意。
這話一出,夏美晴的臉都綠了,幾乎是癱坐在餐椅上。
什麼叫獨子?那她的小楨算什麼?
席上也安靜下來,所有人默默彼此交換眼神。
看來,薄崢嶸心里最忘不掉的還是那個綠了他的戚雪,居然會當眾說出獨子這種話來,薄妄以后必然會被重點培養,他們都得好好認清形勢。
薄妄從他手上拿走那份法律文件,看著上面給他的證明。
他終于等到了。
一紙文件,他有了來歷,有了高高在上的父親。
“那從現在開始,我就只是薄家人,只是你薄崢嶸的兒子,和任何人都沒關系了。”
他緩緩抬眼,平靜地看向薄崢嶸。
薄崢嶸酒意上頭,一只手拍到他的背上,“對,你那些過去根本不重要,過去那些人更是不值一提!你的命是我給的,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做好薄家長子這一件事!”
“好,這話我記住了。”
薄妄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緩緩合上手中的法律文件,遞給聞達。
宴席的各處,有各種竊語聲響起。
“聽說都沒怎麼上過學呢,崢嶸不會真要把薄家交到他手里吧?”
“不知道呀,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薄棠一點,為人謙和,好說話,薄妄看著就是個性子別扭的。”
“你看不爽有什麼用,老爺子老太太都稀罕的不得了。”
“我敢說,他們真要把薄家交給薄妄手里,那薄家離敗也不遠了。”
“……”
薄妄坐在那里,給自已倒上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
宴席散去,薄妄回房,他一雙修長的腿邁開在走廊上,邊走邊解衣領的扣子。
這昂貴的衣服扣子太緊,勒得他喘不過氣。
“大少爺。”
一個女傭從他身旁經過。
薄妄推門回房,驀地,他停住腳步,叫住女傭,“有沒有帶手機?”
“……”
女傭回頭,睜著大眼睛愣愣地看向他。
薄妄接過她的手機,點開短視頻APP,搜索鹿鳴呦呦,里邊有推廣視頻,也有大家趕熱鬧去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