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她虛弱地出聲。
可門外的男人聽不到她如此脆弱的聲音,得不到答案,阿唐直接抬起腿一腳踹開上鎖的門。
門一開,他擰著眉沖進去,就見鹿之綾面色慘白地倒在地上,睡褲上面全是血。
“搞什麼?”
阿唐的目光一震,快步過去低下身子把她從地上抱起來,“你撞哪了?怎麼這麼多血?”
血?
鹿之綾呆了呆,忽然意識過來剛剛那陣腹痛是什麼原因。
她連來了例假居然都不知道,還被阿唐看到。
她現在怎麼會沒用成這樣……
見她不說話,阿唐放眼看向周圍,也沒看到什麼東西上面有血,根本不知道她是被什麼撞的,只能將她一把橫抱起來往外走,“我帶你去醫院。”
她褲子上全是血,出去什麼人都會看到。
“不要,我不去……”
懷里單薄的少女忽然一反平日的麻木,激動地喊出聲來,邊喊邊哭,身體不住地在他懷中顫抖,“求求你,我不去,我不要出去……”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口中的死,也是個不錯的提議。
羞恥與窘迫將她整個人吞噬得干凈,甚至遠遠蓋過疼痛。
“求求你……”
鹿之綾靠在他懷里,哭著哀求,不住地搖頭。
好像出門會要了她的命一樣。
“……”
阿唐抱著濕漉漉的一個小人,眉頭越擰越緊。
三分鐘后,他才弄清楚是什麼情況。
他把她放到床上,拿出一條薄毯給她墊在身下,“然后呢?是不是要吃止血的藥?”
鹿之綾潮濕的睡衣睡褲還沒放下,她把自已完全縮在被子里,身體還在不自禁地發抖。
“說話!”
他的口氣不好。
她死死抓著被子,小臉上全是淚痕,顫著牙關道,“要衛生巾。”
第691章 那從今天開始,你叫我爸爸好了
衛生巾。
阿唐回憶了下,在北港賭場的時候,似乎是聽別的女人提過這東西。
“把手伸出來。”
他坐在她床邊道。
鹿之綾還沉浸在滅頂的難堪中,沒有執行他的動作,緊攥著被子的手被阿唐一把抓過去。
她的手被他強行打開。
她渾身都透著冰涼,一雙手也不例外,而他的手卻是溫熱的,帶著一些粗糲,握上來的剎那像往她的身體里注了一股暖流,讓她的小腹都沒那麼疼了。
鹿之綾躺在床上,慢慢恍過神來,發現阿唐正握著她的手,在她掌心描摩著什麼。
“是不是這個‘衛’字?”
他問她。
鹿之綾這才意識過來他是在她手心上寫字,她愣了愣,而后道,“你再寫一遍。”
明明看不到,她卻感覺身旁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有點不爽的味道。
她聽到他的呼吸變緩,似乎是耐著性子在她手心上又寫一遍。
“是。”
鹿之綾弱弱地道。
阿唐便繼續在她手心上寫“生”字,他寫的筆畫順序都是錯的,就像小孩子在描畫一樣,畫到就算。
鹿之綾用盡注意力才能分辨他寫的是什麼,“對。”
男人又在她手上寫“巾”字,這一次他寫錯了。
鹿之綾從床上微微側過身,無聲地抓過他的手指,他的手好大……
她捏著他的指尖,在他掌心上一筆一劃地寫下“巾”字,低聲道,“是這樣寫的。”
男人坐在床邊,低眸盯著她濕發下的一張臉,蒼白、荏弱,就像風雨中隨時會倒下來的一株草。
她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疑惑,但被她掩蓋得很好。
之后,她便連一點鄙夷都沒有。
還真是善良。
阿唐什麼都沒說,得到答案后站起來就走。
鹿之綾躺在床上,那種糟糕透頂的心情竟散了些。
阿唐哥哥他居然連“衛生巾”三個字都能認錯,他過去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
離出租樓最近的是一家步行800米的便利超市。
年輕的男人沒有任何猶豫地一頭扎了進去,然后止步在半個貨架的衛生巾前。
十分鐘后。
他一種長度拿了一包,抱著放到收銀臺前。
收銀的是個中年婦女,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生無可戀地掃著碼,然后道,“七十八塊五,要不要紅糖?”
阿唐點著手里的錢,聞言,他掀了掀眼睫,“紅糖怎麼做?”
既然她這麼說,紅糖的地位應該和衛生巾一樣。
女人被這副磁性的好嗓子吸引得抬頭看去,這一眼掃去,她瞌睡蟲都跑了。
乖乖。
生得這麼好看……
“紅糖湯啊。”
女人上下打量著他,話都多了起來,“給你家誰買啊,女朋友啊?要是痛經的話還可以加點山楂、桂枝,效果很好。”
回想著那小孩痛得要死過去的模樣,他頜首,“都要。”
“這月經期啊一定要注意增強抵抗力,牛奶和蛋不能缺,最好再燉只鴿子,再殺條魚……哦,對了,千萬不能凍著冷著,冷水別說喝,碰都不能碰……”
等回到出租房的時候,阿唐兩只手里拎滿了東西。
而他的口袋里,只能再掏出兩枚硬幣。
他在洗水池前,看著里邊活蹦亂跳的一條大魚,棱角分明的俊龐寫滿煩躁。
媽的。
養孩子真費錢!
他踏進旁邊的房間里,鹿之綾已經將身上的衣褲都換了,一頭長發半濕。
“哥哥。”
聽到他的動靜,鹿之綾連忙從床上坐起來。
“好多種長度,你要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