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覺到疼痛的鹿之綾睜開眼睛,平靜地看他一眼,而后便痛苦地道,“我不舒服。”
“她心跳在加速。”
研究人員道。
“怎麼回事?”
季競走回來,鹿景凡連忙松開手,鹿之綾咬著唇,臉色蒼白地道,“不行,我得停下來,我不舒服。”
“聽到沒有,我妹妹不舒服,趕緊停下!”
鹿景凡吼道。
“……”
季競看一眼鹿景凡,又看向鹿之綾,“嫂子,你是不想讓我一次性就獲得所有芯線數據。”
聞言,鹿之綾也不再做難受狀,伸手將頭上的感應線拉扯下來,從天使艙里坐起來,平靜地看向他,“季競,你太快得逞,薄妄的藥怎麼辦?”
“……”
季競沉默。
“我們這是一次平和的交易,對麼?”
鹿之綾道,“你應該也知道,如果我不配合,你不能強行獲取。”
芯線和她的大腦息息相關,她身體不同狀況,給出的反應數據也會變得不一樣。
要想恢復到最全面最準確的數據,她配合才是最好的。
“嫂子,你要是助我完成技術,我立刻把所有的藥都給你,你可以讓醫生根據配方研制出立刻解決這種病癥的辦法。”季競道。
“你不會。”
鹿之綾淺淺一笑,雙眸清澈干凈,將他看得透徹。
一個嘗過要挾人得來甜頭的人,怎麼會輕易放手,況且,他那麼害怕薄妄,怎麼會愿意薄妄快速好起來。
季競感覺自已在她的目光下無處躲藏,只能妥協,道,“好,既然嫂子這麼想,我聽你的節奏。”
一旁,研究人員將數據保存好。
鹿之綾摘下頭上的傳感器遞給季競,季競問道,“嫂子下次什麼時候有空?”
“我婚禮前一天,薄妄可以吃一次藥。”
鹿之綾答非所問。
她已經讓秦醫生研究過戒斷的過程,她會按這個頻率給薄妄吃藥。
“明白,那婚禮前日我再派人去接嫂子。”
季競點頭,“那我送嫂子出去。”
這就算定下下一次數據恢復的時間。
鹿之綾從天使艙里走出來,眼前有些暈眩,鹿景凡連忙扶她,“你怎麼樣?”
“沒事,可能躺太久了。”
鹿之綾道。
將兩人送走以后,季競回到實驗室里,看著屏幕上那堆他看不懂的數據,眉頭擰緊。
鹿之綾現在是打算用腦子里的芯線逼著他一步步把藥給薄妄,助他完成戒斷。
等薄妄身體徹底恢復,她就沒有任何顧慮了。
要是到時,他這個技術還沒完全,鹿之綾卻不配合了,那他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項技術能成熟到上市,需要多久時間?”
季競問道。
“那至少也要一年左右吧,要經過多次實驗,確保對精神病患有幫助,而沒有其它后遺癥。”
“……”
一年。
太久了。
恐怕他到時錢還沒賺上,就被人端了。
季競轉了轉手中的傳感器,“沒有這傳感器,芯線就是破銅爛鐵一根,有沒有直接控制芯線的方式?”
如果有,鹿之綾就會完全成為她手中的一張牌,就算薄妄恢復健康,他也不用再害怕。
“這個得等技術初步完成后再嘗試。”
“……”
也是。
如果真有這樣的法子,周勁早就找到鹿之綾頭上,也不會到死都帶著這份得不到的遺憾離開。
季競將傳感器放下,思索片刻后道,“想想辦法,下一次,我就要數據恢復成功。”
“是。”
“成功以后,我不管技術成不成熟,立刻改動鹿之綾的數據。”
季競道。
“是。”
研究人員低頭。
……
回去的路上,鹿之綾同鹿景凡進了一家琳瑯滿目的糖果店。
噬甜的鹿景凡在這樣的花花世界里難得心不在焉,隨意地往購物籃里丟糖果,邊丟邊沉聲道,“你和季競現在是一場各懷心思的博弈,我認為,你下次不可能再中斷數據恢復。”
季競不強迫他們也有很多種辦法,最簡單的比如刻意改變時間,多拖一點時間,等數據恢復的時候,他們來都來不及撤。
“我知道。”
鹿之綾淡淡一笑,拿起一盒糖果問道,“六哥這個拿嗎?”
“拿。”鹿景凡瞥一眼,臉色深沉,“你知道你還敢再去?”
“去,為什麼不去?”
鹿之綾把糖果放進購物籃里,輕描淡寫地道。
“你是不是傻?”
鹿景凡氣得不行,“如果我是季競,我就在下次數據恢復成功的一瞬間,管它三七二十一,我先改變你的數據再說。”
技術成不成熟無所謂,有沒有后遺癥無所謂,他得先試試鹿之綾這個實驗體好不好操控。
聽到這話,鹿之綾淡然一笑,“我相信季競也是這麼想的。”
“……”
鹿景凡無語了,瞪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還敢這麼干?
“秦醫生說,薄妄靠著自身撐了很久,他的服藥次數不需要特別頻繁,你看他這次服藥后半個月都沒出過問題。”
鹿之綾拉著鹿景凡邊挑糖果邊道,“但他的戒斷周期會拉得很長,一年吃上那麼幾次,我不想把這個主動權放在季競手里,所以,婚禮前一天,我得想辦法把藥拿在手里。”
只要藥在手里,秦醫生就能解析,就能復制,就不用擔心季競了。
“這藥現在就是季競手里唯一的牌,他會比上次給藥戒備得更重,不盯著薄妄吃下他是不會放心的。”
鹿景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