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罩著他們!”
薄楨站在丁玉君的身旁忽然開口,小臉認真嚴肅。
鹿之綾看向兩個孩子點了點頭,然后走到眾人面前,深吸一口氣后向眾人鞠躬,“各位長輩,我們鹿家的事大家多少也都知道一些,現在薄家也遇到差不多的麻煩,我相信,只要大家齊心協力,薄家一定不會步鹿家的后塵。”
“……”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各異。
“你放心,要是有人想趁這個時候在家里搞事,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會放過她的。”
丁玉君知道鹿之綾擔心薄家從內里變化,于是冷著臉放話。
見丁玉君和薄崢嶸完全相信她,鹿之綾略微松了口氣,看一眼時間,她得快點回江南了。
……
半個小時過去,季競抱著自已的小外甥女季可愛走進薄家大門。
“怎麼把孩子也帶過來了?”
丁玉君從沙發上慈眉善目地站起來,想去抱季可愛,“讓這孩子和小野一起玩吧,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聽那麼多大人的事。”
平時對著薄家奉承百倍的季競此刻抱著外甥女往后退了一步,面無表情地道,“我二姐夫死了,二姐還在醫院搶救,這孩子我不抱著不放心。”
季可愛有些懵懂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丁玉君看出季競的抵觸,也不好說什麼,只道,“你們上樓吧。”
薄崢嶸的書房里擺上了許多椅子,茶水一一端上來,薄、季、霍三家人坐在一起,氣氛十分凝固。
“世叔,季家和薄家是世交,我也一直跟在妄哥的身后,我真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季競坐在那里看向薄崢嶸,眼睛通紅,“為什麼我奶奶死了,您家老爺子老太太安然無恙;為什麼妄哥去一趟我家,我父親就失蹤了,我大哥、二姐夫,兩個姑婆全都慘死在槍下……”
“這是答案。”
薄崢嶸把鹿之綾給的文件拿出來,讓聞達管家拿過去。
季競把外甥女抱到一旁,接過文件看了一眼,伸手翻過幾頁,只見里邊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經過臉部調整慢慢變成了另外一張臉——
他父親季懷宗的臉。
“這什麼意思?”
季競難以置信地問道。
“江南三樁血案的元兇就是這個男人,周勁,他在多年以前就整容成了……你的父親。”
薄崢嶸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十分震驚,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你父親恐怕早就……”
“不可能!”
季競近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一雙眼通紅地瞪向薄崢嶸,“你們編謊話也該編得像樣點!那是我父親!不是什麼血案兇手!”
“要是薄妄摁住了季懷宗,現在就可以做dnA檢測了。”
薄崢嶸擰眉說道。
“我說了不可能!”季競狠狠瞪過去,“世叔只有這樣荒唐的解釋嗎?”
“季競……”
……
山間的小路上,幾部漆黑的商務車低調而平穩地往前行駛。
薄妄坐在后座,一雙黑眸淡漠平靜地掃過窗外的景致,一雙手在他身旁擺弄著茶水,熱氣騰騰的水流淌進價值不菲的茶杯,幾樓茶葉在熱水中伸展開脈絡,綠得清透,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季家的孩子受我多年教導,加上我連季家老大都殺了,他們不會聽你們一面之詞的。”
西裝革履的周勁,也就是季懷宗坐在他的身旁,將一杯茶推到薄妄面前,氣定神閑地開口,“來,喝杯茶。”
薄妄收回視線,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冷眼看向他,“你算是我見過最能屈能伸的人了,要不是查到你頭上,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在自已最大的仇人面前卑躬屈膝二十多年。”
聞言,季懷宗笑得越發暢快,“越想不到才越有意思啊……只是可惜了,不應該這麼快的,我還想著等我一步步踩到薄崢嶸的臉上,再告訴他我是誰,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揭穿了。”
薄妄出現在季家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從薄家老爺子老太太出事,他就一直被這年輕人帶著節奏走……
“……”
薄妄抿著嘴里的茶水,隨即將茶杯放到一旁,沒有鹿之綾煮的茶好喝。
“不過現在明牌玩了也好,你就陪著我一起看著薄家是怎麼分崩瓦解的吧。”
季懷宗笑瞇瞇地說道,看向薄妄的眼神有著一個長輩的慈愛。
薄妄輕笑一聲,伸手按下車窗,讓外面的風灌進來,“大話誰都會說,只可惜,我跟著你走,你也做不到看薄家分解。”
“我在薄崢嶸身后太多年了,我比你了解他,他那個人沒那麼難打垮,遠不如你讓我操心……”
季懷宗笑著搖了搖頭,“你說你,突然就開始江南計劃,要是讓你把江南江北歸在手里,我就真碰不得薄家了。”
聽到這話,薄妄算是明白了。
季懷宗在江南搞事制造血案,就是怕他把薄家做得太大。
季懷宗對薄家開始復仇的起點,居然還是因為他做了江南計劃。
見他不說話,季懷宗徑自開口感慨,“你要是我的兒子就好了,有你在,打垮薄家哪里用這麼費功夫。”
“費功夫也是白費功夫。”
薄妄嗤笑一聲。
“你現在在我身邊,薄家垮也就這幾天的事。”
季懷宗自信滿滿地說道,一旁的手機震了下,他拿起手機看一眼,臉上的笑容逐漸凝起,“你這女朋友……還真喜歡直來直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