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鎖鏈。
即使她再不懂也猜得出來,薄崢嶸這是特意設了個陣,試圖把戚雪的魂魄困在這里,做人做鬼都呆在薄家,永世不得超生。
薄妄目光死死地盯著陶偶前面的那一段白骨,目色冷厲至極,猛地抬起腿一腳踹向薄崢嶸,咬著牙吼道,“薄崢嶸你他媽病入膏肓了!”
“砰!”
薄崢嶸重重地撞在香桌上,香爐倒下,香灰灑了一地。
鹿之綾有些難受,轉身就將木箱里的鎖鏈用力拉扯掉。
她知道這些不過是迷信,自以為是的可笑荒誕做法,可她還是想扯掉。
“你給我放手!這陣法不能破!”
見到她的動作,薄崢嶸跟發了狂一樣要撲過去,薄妄一把勒住他,目光陰狠。
“薄妄!”
薄崢嶸一個回身伸出雙手攥住他的衣領,激動地道,“她是你母親,她應該呆在薄家,她就是死了也得是我的妻子,我們才是一家人,懂了嗎?”
就算是做鬼,他都不會讓周勁和戚雪在一起!
“一家人?”
薄妄嘲諷地冷笑,“你他媽都睡過多少女人了跟我說一家人?”
“那也是她先背叛我!”
薄崢嶸雙目猙獰痛楚,吼得歇斯底里,“是她心思不干凈!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野男人私奔!她甚至連你都不給我留下!如果你沒有在外這麼多年,我們父子怎麼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
“我也想父慈子孝,夫妻和睦,戚雪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薄崢嶸吼著,攥著薄妄衣領的手在不停地發抖。
當年他連命都可以掏給戚雪,結果呢?
他得到了什麼!他得到的是她從周勁的房間里衣衫不整地走出來,他得到的是她帶著兒子私奔,車毀人亡,兒子下落不明!
薄妄一把扯開他的手將他推開,眸色沉到極點,“你少把問題推給死人,我跟你之間弄成這樣到底是誰的問題?”
他剛回薄家時并不仇視任何人,是薄崢嶸嫌他沒用,嫌他只能做個見不得光的打手……
薄崢嶸哪里肯承認自已的問題,一意覺得都是戚雪的錯,形容癲狂,“我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你母親!如果不是她帶著你私奔……”
薄妄差點聽笑了。
他終于知道自已之前的想法都是錯的,他以為讓薄崢嶸一直揣著戚雪的背叛能痛苦一輩子,他錯了,薄崢嶸只有痛恨,恨到連戚雪的魂都不放過。
真正的痛苦是真相。
這麼想著,薄妄一步走到薄崢嶸面前,抬起手就將薄崢嶸狠狠按在香桌上。
薄崢嶸掙扎卻無用,堂堂薄家主事人的姿態被掃一地,頓時怒不可遏,“薄妄!我是你父親!”
父親又怎樣?
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薄妄不合禮儀、不由分說地抓起薄崢嶸的頭發,逼他去看戚雪的陶偶,然后緩緩低下身子靠近他,薄唇微張,一字一字道,“薄崢嶸,你給我聽好了,她沒有私奔。”
“……”
“她從來都沒有私奔,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你怨恨錯了近三十年。”
薄妄盯著他,仿佛在殘忍地說出詛咒之言,“你女人成堆,兒女雙全,該被鎖鏈釘死在那里的背叛者,是你。”
聞言,一直掙扎的薄崢嶸忽然不動了,但他也沒有別的表情,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下頜死死磕在香案上,一雙充血的眼睛瞪著鹿之綾在那里拔鎖鏈的動作。
鹿之綾終于把木箱里釘得死死的鏈子拔下來,拔得手掌心里全是紅痕。
見狀,薄崢嶸眼里的血絲幾乎暴烈,“我薄家的祠堂,誰允許你亂來!你給我放回去!你給我放回去!”
他不能讓戚雪的魂跟著周勁一起走,不能!
鹿之綾轉過身,冷漠地看向他瘋狂而扭曲的臉,淡淡地道,“父親,周勁都沒死,你鎖著母親的魂能分離誰?”
“你給我放回去——”
薄崢嶸還在叫囂,忽然,他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整個人像是瞬間被冰封住一般,呆滯地看向她,“你說誰沒死?”
“當年藍山車禍中的男性尸體只是母親請的司機,不是周勁,母親是有事要辦,和私奔毫無關系。”
鹿之綾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
認定的事實突然被推翻,薄崢嶸整個人一片空白,無法接受,“周勁怎麼可能沒死!”
周勁死了!周勁明明死了!
薄妄的臉冷得不能再冷,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腦袋按進香爐里清醒清醒,到這一刻,薄崢嶸還是這個德行。
見狀,鹿之綾開口道,“周勁要是真死了,江南江北哪會出這麼多事。”
薄崢嶸滿臉呆怔。
什麼意思?
“江南江北接連禍事,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值得幕后元兇連滅江南兩家來嫁禍薄家,值得費心殺兩個已經頤養天年的老爺子老太太?”
想搞垮薄家奪市場,用得著這麼復雜嗎?
聽到這話,薄崢嶸無法置信地瞪過去,很快就聯想到當年戚雪墜在藍山下的車子,“你是說,幕后元兇是周勁?”
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爭妻之恨。
第474章 你也就這樣了,就在這里躺一輩子吧
“要是周勁當年真和母親有什麼,他還會這麼恨嗎,恨到如今都要報復?”
鹿之綾說道。
周勁現在的瘋狂恰恰說明戚雪的干干凈凈,從未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