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蜜拿著咖啡杯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走進來,“聽說嫌疑犯交代了一些你那前夫買兇的證據,不過還在調查真偽。”
“……”
“幸好你想到對公眾直接坦白,搶了個先機,不然就搞這些模模糊糊一時難以查證的東西,江南公眾的口水都能噴死薄妄。”阮蜜停下來,連灌好幾口咖啡。
鹿之綾坐在辦公桌,聞言,她的目光微黯,好久她苦笑一聲,“因為這種后發制于人的虧,鹿家吃過。”
當年鹿家出了員工被屠殺的大案子,她爺爺怕鬧大公眾影響太壞,造成人心惶惶,便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向公眾說出實情。
等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混在其中的真話就已經沒人聽了。
第372章 廖家再次發生血案,薄妄身處其中
“說起來還真有點像。”
阮蜜不禁道,“當年也是一場血案輕易葬送了鹿家,這麼一想,薄妄和薄家離刀刃也只差那麼一線。”
當年誰都覺得鹿家是一棵不倒的參天大樹,可所有人堆積燃燒起來的怒意還是輕易燒毀推倒了它。
“那還是有些不一樣,我家當年的情況比這糟糕,其中的暗流太多太急了。”
“那你怎麼知道,現在羅家滅門案之下沒有暗流呢?”
阮蜜反問。
“……”
聽到這話,鹿之綾的眼皮狠狠跳了跳,一陣說不出來的慌堵在心口。
她站起來,走到窗口看向外面的城市,朦朧的夜色籠罩下來,模糊的城市忽然間像是停頓下來,連時間都不再流淌。
這麼安靜的江南能讓人想到無數的美好,怎麼會想到暗流。
鹿之綾在窗邊站了站,驀地轉身走向辦公桌,拿起包道,“蜜姐,我回家了。”
“現在?”
阮蜜一怔,她還以為鹿之綾會再熬一個通宵。
“嗯,家里有人等。”
她想回去陪陪他,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只是陪著。
鹿之綾往外走去,有人慌慌張張地從外面沖進來,白著一張臉扶門,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兩位鹿總,剛剛景華州的警力全部出動,廖家遭人屠殺了!”
鹿之綾僵在原地,“廖家?”
又扯上廖家了?
阮蜜也是一驚,忙道,“明天是廖家老爺子的大壽,今晚按我們長林的做法是廖家自已人給老爺子暖壽。”
也就是說,廖家今晚到的人會和羅家滅門一樣齊全。
“不止如此!”那人激動地道,“我在警局的朋友和我說,他聽到,聽到……薄總,薄總也親自去廖家賀壽了!”
“啪!”
鹿之綾手中的包掉落在地,臉上一片慘白。
……
正月十六,天上沒了圓月的痕跡。
一場大雨瘋狂而又靜默地沖刷著黑色的夜幕,淋透整個江南,過年的氛圍來不及散,就已經變得死氣沉沉。
大量的車子往廖家開過去。
沿路的樹木被打落無數葉子,有廣告牌被刮到路中間。
雨刮調到最快的頻率,車玻璃還是被雨幕沖得看不清前路。
窗外寒意逼人,車里靜寂無聲。
鹿之綾坐在車里,一遍一遍撥打薄妄和李明淮的電話,一個都沒接。
她轉眸看向被雨水迷糊的車窗,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場景,這場雨下得又大又急。
江南在雨水中死寂。
直到擾人心弦的警笛聲劃破這樣的寂靜。
車子一停,鹿之綾就迫不及待地沖下車。
“小七,傘!”
阮蜜一驚,連忙推開車門想打傘,發現這樣的鬼天氣連傘都打不了,只能接過司機準備的雨衣。
越是家族大,豪宅越不愿意選址在鬧市區。
廖家也一樣,遠離市區,更是遠離普通住宅區以顯家大業大,以至于此時此刻,由綠木圍起來的廖家像是雨夜中的一座巨大孤墳。
警戒線從廖家拉到路口。
警笛車和救護車的聲音彼此環繞。
雨水都沖不散空氣中的血腥氣。
羅家的事出在姑蘇區,這次出在長林區景華州,這樣的血案驚動到整個景華州的警力,連交警都出動前來維護現場。
鹿之綾沖到警戒線前時身上已經被淋透,頭發濕嗒嗒地黏在臉上。
有交警過來攔她,“里邊正在辦案,請遠離警戒線。”
阮蜜追過來,展開一件厚重的雨衣就往她身上披,見她神色有些失魂落魄便道,“他們不可能讓我們進去,現在里邊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她們趕來的時間也就比一部分警方晚一點點而已。
死了多少人,殺手還在不在,這都不清楚呢。
濕透的衣服冰冷地貼在身上,鹿之綾呼吸極重地看著眼前的廖家。
忽然,有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里邊走出來,她急忙撲過去,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是廖家人。
“還有人沒死。”
鹿之綾逼自已冷靜下來,“蜜姐,廖家的情況比羅家好。”
這是好事。
聞言,阮蜜連忙沖到交警面前,問道,“您好,我們想問下薄氏財團的薄妄救出來了嗎?是送醫院了還是怎樣?”
負責外圍的交警哪里知道這麼多,只有一臉茫然。
“蜜姐,能不能疏通下,我想進去。”
鹿之綾知道自已這麼做不理智,可她想見到薄妄,現在就想見到!
阮蜜正犯難著,有個警察從里邊匆匆走出來,在交警耳邊說了幾句,然后就拉開警戒線,道,“大隊長讓你們進去,如果你們有隨行的醫護人員也可以帶上,里邊傷者眾多,醫護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