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在江南重振鹿家,只靠自已要受的打壓太多了,她并不想浪費那麼多時間去玩光腳不怕穿鞋那一出。
尋一棵大樹依靠是最好的捷徑。
她瞌睡,薄妄遞來枕頭。
這枕頭,她要不要接?
不接,自已另尋大樹,可其它家族未必有困難她能解決,她能上去合作,錯過這個機會重振鹿家很可能變成一紙空談;接,到底是前夫,有點尷尬。
她有些掙扎,薄妄看她,“怎麼?嫌我給的少?”
鹿之綾抬眸看向他,見他面容沉著冷靜,完全公事公辦的態度,幾乎沒有太過考慮,她便做出決定,“對,我嫌少,我想和你談另一筆買賣。”
薄妄往后靠了靠,慵懶自在,“洗耳恭聽。”
“江南計劃的進展太慢,江南這幫人抱團太緊,你損失應該不少。”
鹿之綾說道,“我想以鹿家的名義和你合作推進江南計劃。”
薄妄有些邪氣地挑了挑眉,“我已經放出聯姻的誘餌,那幫人遲早自亂陣腳。”
顯然,他對她的提議沒什麼興趣。
“這是步好棋,但是,這個過程里總需要有人盯著,防止江南人將計就計,用聯姻來反制你,你那麼忙,你能一直留在江南麼?”
鹿之綾反問。
“……”
他不是一直留在江南麼,有什麼不能。
薄妄盯著她,沒有出聲。
“讓底下人看著?可你的手下沒一個比我更熟江南格局。”
否則也不會一年下來,江南計劃還沒推出個樣子。
鹿之綾認真地道,“同我合作,我保證,我會加快你的進度,讓你以最快的速度見到收益。”
薄妄看著她,修長的手指碰了碰腿上的文件,過了片刻才道,“鹿之綾,我們離了婚再合作,這關系是不是有點曖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鹿之綾感覺他的聲音傾重在最后兩個字,將“曖昧”兩個字說得十分……曖昧。
她定眼看他,見他神情如常,目光都沒什麼溫度,襯得她這個前妻太過胡思亂想。
“這個我想過了,為避嫌,我鹿家這邊會有別人主導,包括媒體面前,包括同你聯系。”
她只做幕后人,不會和他這位薄氏財團繼承人有任何的直接接觸,保證空出絕對的界限,誰都挑不出毛病。
“你還有別人?”
薄妄的指骨一彎,眸底幽暗,他怎麼不知道?
“應該有,暫時還不確定。”
鹿之綾轉頭看了一眼鹿家墓的方向,然后收回視線,“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復我。”
薄妄也不是個猶豫的性子,他盯著她,沉思兩秒便道,“我讓人擬合同給你。”
“不再考慮一下?”
鹿之綾有些意外他的果斷。
“對我有好處的事不用考慮,但你最好保證你真的能替我賺錢,否則我們兩個怕又要糾纏上了。”
薄妄涼涼地說著,身體往她面前傾近,近距離地盯著她的杏目,眼底掠過一抹戾氣,“我丑話說在前面,我的手段,你也知道。”
威脅上了。
鹿之綾看著眼前男人的臉,想到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過去,頭皮一陣陣發疼。
好一會兒,她才從他給的逼迫感中走出來,點頭堅定地道,“我明白,生意場上利益為重,我不會讓你失望。”
“最好是。”
薄妄神色淡漠而沉著。
“那你先忙。”
鹿之綾看他還有文件要處理,便不再打擾他,說了句就推開車門下去。
薄妄隔著車窗玻璃看向她的背影,鏡片后的眼淡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深沉。
她要讓別人來做鹿家的決策人?
米叔?不對,米叔毀容自卑,又是活死人,她不可能讓米叔走到幕前。
誰?又是誰?什麼時候認識的?
男的女的?
老的年輕的?
結了婚還是單身的?
長得丑不丑?
……
和薄妄談完事,鹿之綾又回到鹿家墓。
和尚們還在敲著木魚念經,好些個人撐不住,跪在大太陽底下昏昏欲欲。
鹿之綾走到最前面跪下來,她拉平裙子上的褶皺,看向面前墓碑上的一道道名字,開口,“你要不要出來和我做事?”
沒有任何的前綴。
聲音在經聲中顯得很小,只有跪在她身后的裴默和阮蜜聽得到。
第330章 掙脫吧!重男輕女的籠子
阮蜜白著臉跪在那里,聞言,她目光變了下,抬眸看向鹿之綾頭發上的白色綁帶,聲音微啞,“什麼?”
“我準備以鹿家的名義和薄家合作推進江南計劃。”
鹿之綾頭也不回地道,“你要不要一起?”
阮蜜聽著目光震了震,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她居然動起和薄家一起侵吞江南市場的心思,還是震驚她居然還拉自已入局……
裴默聽得也臉色大變,跪在地上道,“之綾,不可以,你怎麼能幫著江北洗局江南?”
“國家之下,分什麼南北?”
鹿之綾淡漠地道,“我只知道,江南的福利遠不如江北,該改改了。”
“……”
裴默僵硬。
阮蜜定定地看著前面的鹿之綾,略微發白的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
鹿之綾回頭看向她,一雙眼睛溫柔而堅定,引導著她走向另一條路,“出來,不做阮家女,不做誰家妻,只做你自已。”
“……”
阮蜜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忽然發覺那個一直跟在她和鹿景澤身后的小女孩原來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樣糊涂,反而遠遠比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