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之野撲在海洋球池里,拋拋球,咬咬球,玩得不亦樂乎,嘴里嗚嗚地嚎。
薄妄坐在辦公桌前,翻著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叩叩。”
門被敲響。
接了任務來教薄妄歷史的老師抱著書籍站在門口,做了n次深呼吸。
關于薄妄的傳言太多,有說他近段時間改邪歸正奮發向上的,也有說他手段惡毒做事不忌葷素的……不管不管,他只是來做教育者,應該不至于丟了腦袋。
做好心理建設后,歷史老師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往里看去。
只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背對著他站在辦公桌邊上,一派上位者的氣度令人望而卻步。
莫名的,老師就有種不太想干的沖動,但下一刻,那男人轉過身來,修長的手上拿著一個奶瓶……奶瓶?!
老師瞪大眼睛,就看薄妄低著頭,動作熟練地將奶瓶倒轉,滴了兩滴奶液在手背上試溫。
確定好溫度后,他抓著奶瓶在桌角敲了敲。
聽到聲音,正在撒歡的小崽子沖著薄妄就爬過去,爬得十分歡騰。
“……”
不知道為什麼,門口的歷史老師想到了訓狗。
薄妄一把將腳邊的孩子提起來,抬眼冷冷地朝門口看過去,語氣沒什麼善意,“你要在那站到什麼時候?”
“……”
老師驚出一身的冷汗,連忙抱著書往里走,“薄總,您好,我是來教歷史的老師。”
“嗯。”
薄妄在辦公桌前坐下來,小家伙坐在他的腿上,兩只小手抓著奶瓶把手喝得自食其力,一雙有神的眼睛打量著老師。
老師走過來,把兩本放到桌面上,用詞謹慎地道,“薄總,聽說您對江南江北不合的歷史比較感興趣……”
話還沒說完,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薄妄面無表情地接起,里邊是助理同他確認行程的電話,“薄總,下午三點有個訪談,我還是按老規矩劃掉不該有的問題嗎?”
聞言,薄妄的目色沉下來。
鹿之綾走后就跟人間消失一樣,再沒在鏡頭前出現過,以至于所有的媒體都盯著他的婚姻問題,各種揣測都冒出來了。
他懶得再劃問題,像是做賊心虛。
半年。
可以公開了。
歷史老師站在那里,見薄妄懷里的小寶寶一直盯著自已,忍不住伸手同他揮一揮。
小家伙喝著奶瓶,沖他彎彎眼睛。
嗷嗷,可愛爆表。
好想捏一把。
薄妄握著手中的電話,嗓音涼薄冷漠,“向外界發布聲明,我和我太太已經和平離婚,以后不再回答任何個人問題。”
“……”
吃到第一手瓜的歷史老師直接傻在那里。
……
兩天后是鹿家人的忌日。
鹿之綾擦著窗想起封叔前幾天和她說,五年沒辦祭了,今年一定要好好辦,要多買點金銀紙回來折元寶,再做上一頓豐盛的大餐。
這麼想著,鹿之綾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鹿家不在市區,又經歷家破人亡的事情,很多人視鹿家為兇宅,周圍的人也是搬的搬,走的走。
整條雨桐路只剩下鹿宅和一些稀稀落落的房子,周遭更是沒有商圈,生活不夠便利。
鹿之綾走出雨桐路好久才找到車站,她用手機搜索了家市區的花圈店,買了一些寶塔、金銀紙、蠟燭。
東西重,袋子又大得夸張,要拎著從車站走回鹿家,鹿之綾走得有點累。
等她回到鹿家時,晚霞的光鋪滿了整條路,她身上的白色長裙被染上夕陽。
回到家門口,鹿之綾把東西放下,抽出紙巾擦掉門口石獅子上的鳥屎。
這些路過的鳥雀把她家石獅子當什麼了。
擦完,鹿之綾才推開大門,拎著兩袋子沉甸甸的金銀紙邁進門,關上門。
她拎著袋子沒走兩步,身后就傳來車子急剎的聲音,下一秒,大門就被人用力地敲起來。
“砰砰砰——”
透著焦急。
鹿之綾放下袋子,轉了轉手腕前去開門,一陣風撲過來,她的裙擺揚起,一縷長發迷住眼睛。
兩旁的大樹掀起葉浪,空氣里全是草木香氣。
鹿之綾撥下頭發,抬眸看去,就見久未見面的李明淮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在他身后還站了個身形高大的活死人。
一見她出來,那活死人直接沖她跪下來,頭埋在手背上不起來。
“……”
鹿之綾怔住,不解地看向李明淮。
李明淮回頭看了幾眼,像在看追兵一樣,隨后焦急地看向鹿之綾,“鹿小姐,我們能不能進去再說?”
見他這個樣子,鹿之綾也不好拒絕,便讓他們進來。
那活死人跟著李明淮進來,走路有點局促。
鹿之綾打量這人一眼,他穿著很肥大的白色衛衣,跟斗篷一樣,帽沿壓得很低,空洞的面具遮住臉,面具下的脖子爬滿張牙舞爪的疤痕。
他背有些駝,一雙手不安地絞在身側,燒傷的疤痕占滿他的手指手背,一直蔓延進袖口,腳上穿著一雙又板正又老式的鞋,封叔也有一雙。
三人站到影壁前,這人二話不說又朝她跪下來,背駝得更加厲害。
鹿之綾被驚到,不由得蹙眉,“干什麼?”
“鹿小姐,這人能不能在你這躲一段時日?”
李明淮站在那里,請求地看向她,“他得罪了妄哥,妄哥一定要他的命,派出大量的人來找,我想來想去,只有你這里妄哥是不會讓人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