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隔著白紗吻上她的眼,吻上她的頸。
細碎的光落在她光潔的額頭,細汗滴落下來,滑過她細膩的臉頰。
第259章 只要你說一聲一切如舊,我就把鎖鏈拆了
她不自禁地仰起下巴,汗珠滑下細頸。
被白紗束住的長發發絲根根分明,如同浸濕的墨色綢緞。
她的臉,她的一切都像是一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美麗卻脆弱,沒有任何的抵御能力。
星河潦倒。
偶爾從玻璃望出去,分不清哪一面才是夜空,哪一面才是她回的方向……
繃緊的玉足狼狽地在地板上劃出一道痕跡。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薄崢嶸打來的電話。
手機屏幕在越來越暗的臥室里不停亮著,一遍又一遍。
薄妄的手跟著按到玻璃上,手指埋入她的指間,骨節彎曲,抵住她的掌心。
手機屏幕終于暗下去。
“從一開始,我就只有皮相吸引你是嗎?”
他的臉、他的腰,才是她看中的。
所以那晚在黑桃會所,她才會毫不猶豫地給他貼上兩朵花。
他吻著她耳后的肌膚,薄唇抿住一根長發,嗓音沙啞性感,“既然我在你面前只剩下這點可取之處,那我一定把它發揮到極致。”
“……”
鹿之綾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白紗下的眼長睫顫動。
清江邊上的狂歡人群漸漸散去,一個個可愛幼稚的氣球從小朋友的手中掙脫而出,飛向天空。
寬闊的公路上,車來車往,如水如龍。
寂靜的夜空驟然飄下雪花,似白色的雨滴密密散落,落在江北,化于無形。
整面的落地玻璃映著清江、映著江南,映著兩人汗濕的臉。
細雪紛紛揚揚,織成一張大網,籠罩著整座城市,將所有的熱鬧驅逐,試圖靜沒所有。
單人沙發被拖動。
椅腳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夜深,腳下的星河一盞一盞跟著熄滅。
雪光隔著玻璃映進來。
薄妄再一次跪下來。
遠處高樓大廈上的大屏幕上還滾屏播放著薄家財團小少爺的滿月宴慶祝海報……
清江兩側,最終歸于完全的黑寂,只剩下零星的燈火還堅守在原位,照著幽靜的繁華城市,默默指引回家的路。
她的腰肢纖細妖嬈。
幾粒細雪砸在窗玻璃上,留下一個個極小的水痕印,斑駁了本來干凈的玻璃。
窗外雪落旋轉,翩躚飛舞,霸道地、不容置喙地將江北重新染成另一個世界。
沙發重重地倒在地上。
……
黑夜白晝交替,江北下了一夜的雪。
晨光沐浴下來,寬闊的江面上輪船開始工作,汽笛聲不斷。
城市進入新一天的忙碌。
明媚的陽光落進臥室,床頭的手機被調成勿擾模式。
薄妄睜著眼躺在床上,被子只蓋到腰間,上半身的線條流暢性感,渾身的骨骼都透著說不出的爽利,腦子清醒得毫無睡意。
他看一眼落地窗外的大白天光,又看向懷里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鹿之綾縮在他的懷里,縮成小小的一團,白紗還覆在眼上,一張小臉有些潮紅,唇色鮮艷,比前兩日鮮活許多。
薄妄伸手將她腦后的白紗解開。
察覺到動靜,鹿之綾緩緩睜開眼,濃密的長睫下,一雙眼睛干凈漂亮,卻涼薄似雪。
看著那雙眼,薄妄胸口的愉悅一下子被偷得一絲不剩。
也許,他就該讓她的眼睛一直蒙著紗。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極端的色彩,干咽了下,掀開被子就要往里鉆,鹿之綾連忙按住他的胸膛,語氣平淡,“餓了。”
聞言,薄妄沒再亂動,坐在那里低眸看著她,眸子里沒有戾氣,只有深邃的溫柔,“家里沒食材了,我去買一些。”
“好。”
鹿之綾跟著從床上坐起來。
薄妄捏了捏她的手,盯著她道,“只要你說一聲一切如舊,我就把鎖鏈拆了。”
“……”
鹿之綾沉默地看向他英俊的面龐,他真的以為,經過昨晚她就會改變主意?
她又看向他光、裸的肩膀,那上面有她咬得他得縫針的傷口,也有她用指甲用力撓出來的傷痕。
老實說,有點慘不忍睹。
她聲音微暗,“薄妄,我不愛你,我并不想和你過一輩子。”
薄妄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已的肩膀,嘲弄地低笑一聲,“之之,你昨晚還在我懷里顫抖。”
她的心沒有感覺,但她的身體有。
“人不應該依靠動物本能的歡愉感來決定一輩子。”
她冷靜地道。
動物本能的歡愉。
他一晚上的努力就換來她七個字,薄妄笑容的諷刺意味更濃,“那就做到你分不清人和動物的區別。”
“……”
話不投機。
鹿之綾不再說話,只淡漠地看著他。
薄妄從床上下來,拉開門,將鎖銬從地上撿起來走回床邊,拉過她的手,卻沒有立刻銬上去,而是看她,“真的不肯說?”
只要她說一句,哪怕只是說試試,試著回到從前,他都愿意不再拘著她。
“……”
鹿之綾抬眸迎上他的視線,眼底漠然而堅定。
薄妄胸口被堵得厲害,“連騙一騙都不愿意了?”
“不想再騙。”
鹿之綾看向他手中的鎖銬,“如果你肯放過我,我會感激。”
他不要什麼見鬼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