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就是沒用,找什麼借口。”
庸醫。
薄妄起身就走,他已經讓鹿之綾做過三遍檢查,再做下去,是個人都得煩。
薄妄走出醫院大門,大步往前走,旁邊有病人陸陸續續經過,手上都拿著紅玫瑰。
他看過去,忽然想起,這家醫院是鹿之綾差點沉江后住的。
她還給他摘了黃玫瑰。
薄妄沒急著離開,而是逆著人流走向醫院花園的位置。
薄氏財團不缺錢,私人醫院也不缺錢,那是一座很大的玻璃暖房,病人、病人家屬進進出出。
薄妄抬腿走進去,大片大片的紅玫瑰熱烈開放,開成了一片花山般,從高到低,連吊著的花籃都是紅玫瑰,熱情得刺眼,與外面冬日的寒意形成鮮明對差。
“薄、薄大少?”
第244章 妄坐在駕駛座,雙眸陰鷙地盯著前方的路
兩個正在培育玫瑰的工作人員見到他呆了下,連忙上前。
這位大少爺不是來巡查工作的吧?
薄妄面無表情地看向四周,嗓音磁性低沉,“怎麼只有紅玫瑰?”
工作人員小心謹慎地回答,“紅玫瑰的寓意好,生命力旺盛熱情,顏色熱烈張揚,還象征美好的愛情,住院的病人都特別喜歡,所以我們才大面積種植。”
另一個怕他生氣,又道,“不過我們這里也有別的花,就是種的少,因為病友們采摘的也少。”
他們種這花就是為了讓病人采摘,圖個心情好,當然是病人喜歡什麼就種什麼,不常摘的他們會越種越少。
“黃玫瑰在哪?”
薄妄問。
“在這在這。”
工作人員連忙迎著他往里走去。
偌大一座玻璃花房設計得曲徑通幽,從彎彎繞繞的小道一直往里走,才看到一片其它顏色的玫瑰,其中黃玫瑰只有寥寥幾盆。
在紅色的玫瑰海洋里,顯得微不足道。
薄妄看了一眼,一腳跨過去,“拿把剪刀。”
工作人員連忙遞給上花剪。
薄妄把所有的黃玫瑰都剪了下來,一共十五朵,花瓣層層疊疊,顏色嬌嫩,看著確實讓人心情還不錯。
他拿在手里,用剪刀剪下枝上的刺。
兩個工作人員相看一眼,壯著膽子上前問,“薄大少,是拿花看望朋友嗎?”
薄妄低頭專注地剪著刺,聞言抬眸沒什麼溫度地看去一眼,“怎麼?”
“送朋友的話黃玫瑰正好,但如果是別的對象,添一些別的顏色更好些。”
工作人員道。
話落,薄妄剪花刺的動作停頓下來,眸色變深,“什麼意思?”
“黃玫瑰對友情有祝福美好的意思,但對愛情就是代表分手和再見,而且也有不貞和道歉的寓意在里邊。”工作人員說道,“因此我們這里種的黃玫瑰很少很少。”
薄妄的手指猛地一緊。
一抹銳痛從指尖傳來。
他低眸,就見花刺刺進他的指尖,沁出一顆鮮紅的血珠。
他近乎僵硬地轉過臉,看著眼前如血海一般的紅玫瑰,那麼多的紅玫瑰她不摘,偏偏摘了角落里的黃玫瑰。
他看向監控的位置,嗓音驟然陰沉,“你們的監控能保存多長時間的內容。”
“都是自動存云盤,沒有時間限制。”
工作人員立刻回答。
跑車在神山的公路上疾馳,沖破冷風,車胎燒得冒出煙氣,車子貼著隨時會撞翻出去的護欄飛速往前,繞著路面一圈又一圈。
薄妄坐在駕駛座,雙眸陰鷙地盯著前方的路,一只修長的手用力地握緊方向盤,指尖的血珠凝固,就這麼貼在指腹上。
像是生出一顆朱砂痣。
玻璃花房的監控里,穿著病號服的鹿之綾走進花房。
陽光穿過玻璃頂落下一束在她身上,單薄柔弱,她駐足在一盆玫瑰前欣賞很久,唇邊帶著笑意,儼然喜歡。
但她沒有摘,而是繼續在里邊走著,直到她看到角落里稀少的黃玫瑰。
她沒有欣賞,而是直接剪下兩朵離開。
臉上沒有笑意。
他敢肯定,她懂花語。
跑車疾馳進薄家,急剎在梧桐院,車子下方卷起滾滾濃煙。
冬日暖陽,丁玉君抱著寶寶出來曬太陽,姜浮生站在一旁捧著照相機拍攝,傭人們在一旁陪著,滿院的歡聲笑語。
忽然急剎車傳來,很刺耳。
丁玉君懷里的寶寶“哇”一聲哭起來。
眾人錯愕,姜浮生捧著照相機轉頭,就見白煙在空氣中慢慢散開,一輛橙色跑車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敞篷被緩緩打開。
薄妄坐在駕駛座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黑眸幽冷如殺。
“砰。”
姜浮生心里一慌,照相機從手里滑落下去,重重砸向地面。
……
蛇林。
午后,江北的溫度降了,天光乍冷,寒意料峭。
無人踏至的枯樹成林,藏獒的嘶吼聲在林子里響起,詭譎幽遠,叫得令人毛骨悚然。
林子深處,一個個戴著白面具的活死人依木而站,視線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中央深達五米的偌大地坑里,各種各樣的毒蛇在里邊游動、纏繞,發出“嘶嘶”的吐舌聲。
姜浮生被活死人按跪在地坑旁邊,一低頭,她就看到滿坑的蛇,其中一條猛地躥起來,詭異的眼珠直直看向她……
“啊——”
姜浮生嚇得尖聲慘叫,雙手扒著地面連連后退,慘白的臉上淚水掛滿,很快就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