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的車子被堵得越來越多,連總統的車都被堵在后方。
不少人都下車張望,等聽到堵路的就是這位薄家繼承人,未來的k國之王時,都安靜下來,連喇叭都不按了。
鹿之綾看向窗外的車流,微微蹙眉,“薄妄,我們先讓路吧?”
薄妄像是聽進去了,修長的手指握上手剎,腳下一踩油門,車子就朝著前面的護欄直直撞過去。
“砰!”
護欄被撞碎。
車子前輪停在懸崖邊緣,小半個車頭懸空在深淵之上。
搖搖欲墜。
“……”
鹿之綾哪里會想到他這麼做,震驚地睜大眼睛,下意識地抓住上面的拉手。
車子在晃蕩。
懸崖邊,一截護欄掉落下去,傳上來一陣悶響。
盤山公路上,更多的人從車上下來,錯愕地看過去。
深淵就在他們的腳下。
寒冽的冷煙從底下冒上來,若有似無地籠罩著起起伏伏的樹木。
鹿之綾用力地吸氣,無法相信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薄妄……”
薄妄坐得從容淡定,從車上摸了一盒煙,捏了一根煙放進嘴里,指腹滑下打火機的滑輪,青色的火苗亮起。
他低頭點煙。
煙絲一根根燒起來,煙尾染得血銹。
煙點上了,薄妄卻似乎沒什麼抽煙的興致,連帶著打火機一把將煙取下,握在手里直接往窗外一扔。
寒風瞬間湮滅那一尾紅光。
鹿之綾被懸崖上的風灌得發冷。
薄妄看著前面,腳下虛踩著油門,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忽然低笑一聲,笑得有些漫不經心,“你剛才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清。”
“……”
“你是說……離婚?嗯?”
他側目看向她,眼底猩紅,笑意漸生殘忍。
鹿之綾的臉有些蒼白,定定地看著他,面對他這樣瘋狂的舉動,她開不了口。
她不說,他卻有話要說。
他就這麼盯著她,慢條斯理地開口,“第一,我沒碰別的女人,是季競那王八蛋自作主張推人過來,我馬上叫人卸他兩條胳膊給你解氣。”
“……”
“第二,你的病不會死,頂多就是做不了生不了,能怎麼樣?”
“……”
“第三,你要實在接受不了,我現在就踩下油門陪你一起死,你要放心不下兒子,連他也可以帶上。”
狂悖、猙獰、扭曲。
卻又理直氣壯。
鹿之綾知道離開這條路不好走,但沒想到會這麼難。
她的眼眶泛紅,手從拉手上放下來,看向他的臉,道,“就沒有別的解脫辦法嗎?一定要非死即殘?”
薄妄盯著她的眼,“沒有。”
“你不是一直想著這個事嗎?我有病,我滿足不了你,那你就去找別人,我不用你為我守著,也不用你陪我死……現在離婚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與其拖到將來互生抱怨,不如……”
薄妄看著她說,聽著聽著就不喜歡了。
“呵。”
他笑著,也懶得再聽下去,正過身子就要踩油門。
鹿之綾驚懼地看著他的動作,盤得精致的頭發下,一張臉越發沒有血色。
“不要——”
“我不離了!”
她用力地喊出來,聲音都破了。
她不能死,至少,她不能死在江北。
聞言,薄妄的手快速地摸上倒車擋位,一踩油門,車子直往后退去,碎石從車輪下盡數滾落下懸崖……
看著眼前遠離的深淵,鹿之綾靠向椅背,呼吸有些急促。
“我以為,你早就不想死了。”
她聲音發啞地道。
“是你想死。”
薄妄側目看向她,再次伸出手握住她的,十指相扣,絞得用力,“鹿之綾,你知道自已的病也好,我現在把話放給你,老子忍得住,一輩子都忍得住。”
居然為了一個病就要和他離婚。
不給她下點猛藥,她還以為這兩個字是可以這麼輕松說出口的。
“……”
聽到這話,鹿之綾驚呆地看向他。
他的黑眸深得比眼前的深淵還懾人。
她的唇上若不是抹了一點口紅,現在都是白的,她看著他,終于問出那句從來不敢問的,“薄妄,你愛我嗎?”
話落,他握住她的手一緊。
他凝視著她,突出的喉結滾了滾,嗓音幽沉,“之之,是你愛我。”
她得記住這個事。
“……”
鹿之綾僵硬,身體一陣陣地發寒。
……
盤山公路的交通最終還是暢通開來。
薄家上了從未有過的排面,國家頂級級別的樂隊穿統一銀色制服在薄家的入口處吹奏歡迎曲,迎賓入場。
賓客的車子一輛一輛駛入。
薄崢嶸衣著光鮮地站在樓上,凝望著底下江南江北的財閥、政界風云人物,他們一個一個為他的長孫舉杯,為薄家的權勢而低頭獻好……
第237章 最盛大的滿月宴
這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覺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抗拒不了的。
自從送薄棠離開,薄崢嶸第一次像今天這麼暢快。
他端起傭人遞過來的香檳,講了幾句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仰頭聽他說,再齊齊舉杯。
滿堂光輝。
“薄家的榮耀在k國是獨一份的,老哥,我祝您薄家子嗣綿延、光耀不衰。”
季家當家人季懷宗端著杯酒走到薄崢嶸身邊,向他慶賀。
“嗯。”
薄崢嶸心情不錯地點頭,與他碰杯,豪氣地一飲而盡后問道,“你家那幾個孩子呢?”
“好像跑去你們家的賽車場玩了,我家這幾個不中用啊,幾個加起來都抵不上您的一個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