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坐下后,薄妄轉身,直接在已經干了的臺階上坐下來,兩條大長腿隨意地往前伸展,褲腳上移,露出腳踝。
他就坐在封潮面前。
“……”
封潮更驚悚了。
花萍被保鏢拎出來,狠狠按在地上,她沒有封潮的膽小,只有歇斯底里的無能狂怒,“殺我呀,有本事殺了我呀,我告訴過朋友,要是我不能活著回去,就是你們干的,k國第一財團薄家的大少奶奶殺的我……”
薄妄聽著陰沉地看過去一眼。
“……”
明明已經不在乎生死了,花萍還是被這一眼嚇得形神俱滅,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個問過了?”薄妄看向鹿之綾。
“問過。”鹿之綾點頭,“她說得亂七八糟,不過她應該是聽了封潮的話才會去偷屏風,趁機來殺我,她不知道封潮是受人指使。”
也就是沒什麼用了。
薄妄面無表情地看向活死人,那活死人往前兩步,站到花萍身邊抬手就劈下去。
花萍瞬間軟趴趴地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海水涌上來,拍打沙灘。
封潮見狀嚇得魂都沒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薄妄坐在那里,從一旁保鏢手中取出蟹,亮出一把銀光锃亮的匕首,利落地將蟹殼撬開,將蟹蓋里邊不能吃的多余部分剔除,只剩下蟹黃。
保鏢在他身旁蹲下,一手托過超大的蟹身,一手托過蟹殼。
薄妄從蟹上卸下一根手臂長的紅色蟹腳,這才對著封潮漫不經心地問道,“說說看,誰找的你?”
話落,他順著堅硬的蟹殼就是一刀。
鋒芒盡露。
封潮嚇傻了,只覺得那刀劃在了自已的脖子上,下意識地就想跑,可腿軟到站都站不起來。
問個話真是麻煩。
薄妄有些煩,“卸他一條胳膊。”
活死人二話不說上前,動作老道地將封潮的手臂卸脫臼下來。
“啊——”
封潮一聲慘叫劃破翡翠灘的上空。
薄棠從店里邊走出來,單手插在褲袋,看著這一幕眉頭皺了皺,“大哥,他是大嫂忠仆的兒子,還是別太狠了吧?照顧下老人家的感受。”
“我用你來教我做事?”
薄妄冷笑一聲,“另一條也卸了。”
他手中的匕首隨意地劃過蟹殼,封潮又慘叫一聲,滿頭虛汗,兩條胳膊無力地在身側晃。
他再也支撐不住,“我說,我什麼都說……”
封振看著自已的兒子這樣,臉上的肉都跟著在抖,拼命壓抑著痛苦。
鹿之綾看向封振道,“封叔,您進去坐一會。”
封潮要趟這個渾水,就得做好受苦的準備。
“我沒事。”封振搖頭,直直地站在一旁,瞪著自已的兒子道,“我要聽聽他到底是受誰的指使做這種黑心事。”
第190章 三哥還沒死?
薄妄懶懶地看過去,將手中的蟹殼拆下來,一長條的粉色蟹肉裸露出來。
匕首切下蟹腿,落進蟹蓋中。
蟹腿肉一根根被剔下來,格外誘人。
“說話!以為妄哥很有閑心跟你聊天是嗎?”
活死人上去又是一腳。
封潮跪在地上,痛得直翻白眼,說話有氣無力,“我,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就季家宴會那天,有人扔了三十萬的現金給我,讓我、讓我想辦法去季家偷東西……我就找的花萍一起。”
“錢花哪了?”
鹿之綾問道。
如果可以追查現金的流向,說不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薄妄聽著,又開始拆蟹身里邊的蟹肉。
“就那個賭場,我當晚就輸完了。”
鹿之綾蹙眉。
賭場的錢流向太復雜,不好追蹤。
“那人說,只要我用屏風引你過來,就會再給我七十萬。”
封潮氣喘吁吁地道,“我想著這也正好,說不定兩邊我能兩邊掙錢。”
他也是真敢做夢。
鹿之綾沉默。
薄妄抬了抬眼,語氣冰冷地問道,“要你做事的人是什麼長相,有什麼特征,都說過什麼話。”
“對方……”
封潮張嘴,又看一眼鹿之綾,才道,“對方一直側對著我,還戴著墨鏡,我就沒看清楚過臉,年紀應該不大,三十歲不到,西裝革履,手上戴著一塊有些過時的表,銀色的。”
薄妄完成了一只蟹的工程量,剝除的蟹肉全部放在蟹殼里邊,黃白分明,看著很是可口。
保鏢遞過來勺子。
薄妄將勺子放在蟹殼邊上,站起來將沉甸甸的蟹殼塞到鹿之綾的手上。
“……”
鹿之綾頓時抱了個滿懷,看著整整一蟹殼的蟹肉、蟹黃,她壓力山大。
剛想說吃不下,就見薄妄轉身一腳就踹向封潮身上,死死地踩著,目光陰沉,“眼珠子不知道往哪放,我就受累幫你挖了。”
說兩句就看一眼鹿之綾,說兩句就看,想死麼?
封潮被踹倒在地上,痛得吱哇亂叫,虛汗一身一身地出,生怕薄妄再踩下來,他連忙大聲喊,“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那人像鹿家的三少爺……”
聞言,鹿之綾的眼睛倏然睜大,腦袋一片空白。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站了起來,懷中的蟹殼也跟著打翻在地,滿滿一殼的蟹肉蟹黃全掉落下來。
“砰。”
不輕不重的一聲。
薄妄低眸,視線掠過那堆蟹肉,眸色一下子涼下來。
鹿之綾有些僵硬地看著他瞬間變得極差的臉色,垂在身側的手指發冷。
“對不起。”
她飛快地道了聲歉,兩步走到封潮面前,一雙眼緊緊盯著他,“你胡說什麼?是不是有人叫你這麼編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