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站在人群中,視線追逐著她。
“今天我們先生高興,將這個《小鹿少女》的屏風拿出來,誰要是能贏就把它帶回家。”季家的管家站在屏幕說道。
鹿之綾聽著目光黯了黯。
它不叫小鹿少女,它叫鹿家寶貝。
鹿之綾這才知道季家的長輩看今天來的都是年輕一輩,性子愛鬧,于是想了這一出。
誰能用樂器贏得最大的掌聲,就能把屏風贏走。
已經有好幾個人上前演奏,收到的效果還不錯。
“還有人嗎?”
季家管家看了一眼。
薄棠睨向鹿之綾有些失魂的臉,抬起腿走向前,道,“我來試試。”
不少女孩的視線都投向薄棠,眼中浮現驚艷,也更加期待。
薄棠看了一圈樂器,走到鋼琴前。
“我也想試下。”
一個輕柔的聲音忽然出現。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鹿之綾從人群里緩緩走出。
“……”
薄棠有些愕然地看向她,而后溫潤一笑,道,“大嫂,你懷著身孕不用上,我贏了送給你。”
她已經聽夠他這一套了。
“自已想要的東西還是要靠自已爭取。”
鹿之綾淡淡地道,掃視周圍的樂器,最后走向鋼琴對面的古箏前,她緩緩落座,拿起指套戴上,然后調了下音。
人群有一瞬間的靜默。
兩個人對著彈嗎?
那不就變成……斗樂器?
季競帶著狐朋狗友從樓梯上走下來就看到這一出。
我去。
嫂子斗小叔?
他可只在禁片里看過這一出。
有意思有意思。
季競直接掛在樓梯扶手上往下看,搶占最佳視角。
薄媛也靠了過來,看著對坐的薄棠和鹿之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鹿之綾瘋了吧?還敢跟她哥哥斗樂器,她會彈古箏麼她。
“大著肚子也要上來斗樂器,不會是故意讓薄棠臉上難堪吧?”
“有可能,我聽說薄家內部關系不是特別好。”
“我以前聽過薄棠彈琴,他彈得很好,鋼琴家瀟瀟辦演奏會還特意邀請他做嘉賓呢。”
“那鹿之綾不廢了?”
“廢了也正常啊,她家出事不都好幾年了嗎,她窮成那樣不可能再碰過什麼樂器吧?”
“我母親說,薄妄之前行事荒謬,薄家才給他隨隨便便娶一個女人,現在薄妄突然進財團核心,眼看就要成為接班人,這段婚姻就不匹配了。”
“該不會是薄家有意去母留子,所以鹿之綾才急著挖點好東西吧?”
“噗嗤,別說得這麼明嘛。”
薄媛越聽一張嬌俏的臉越冷,猛地回頭朝著那幾個名媛瞪過去,“我們薄家的閑話也是你們能聊的?嘴巴嘰嘰喳喳,比青蛙還能呱。”
一見是薄媛,幾個名媛小姐呼吸一滯,臉色一白,“薄三小姐,我、我們是為你哥哥抱不平啊,鹿之綾不給你哥哥面子。”
禍水東引。
薄媛不吃她們這一套,“斗個樂器而已,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只要是我們薄家人贏就行了,不用你們這群八婆在這指指點點搬弄我們家是非。”
“……”
“你們都是誰家的千金小姐,說出來讓我聽聽。”
薄媛抬起高貴的頭顱。
一聽這話,幾個名媛小姐急忙牽著手溜了,她們哪敢自報姓名,這不純純找死麼?
薄媛冷哼一聲,回頭看向薄棠,暗暗握拳。
哥,贏過她!贏過鹿之綾!一定要贏!
在外面是薄家人,在家里也得分個輸贏!
搞死鹿之綾!
但薄棠顯然沒接收到她的信號,他抬眸看向對面的鹿之綾,朝她頜首,示意她先起手彈。
“你先。”
鹿之綾不占他便宜。
“……”
薄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雙手放到黑白鍵盤上,緩緩彈起來。
是一首戰爭曲。
薄棠自小練琴,基本功扎實,音符流暢地從他干凈的指尖流動而出,將所有人帶入那個悲傷的戰爭年代。
薄媛很是得意地看向鹿之綾,怕了吧?
她哥哥是最厲害的。
鹿之綾坐在那里聽到音律以后,便抬起手撥弄箏弦,漸漸跟上薄棠的節奏。
彈的居然是同一首曲子。
用古箏彈戰爭曲?鹿之綾是不是瘋了?
薄媛瞬間懷疑她是不是特地來給薄家丟人的,就算輸,也不能輸這麼慘吧,她薄家的臉往哪擱?
越來越多的人涌向這邊。
季家門口,幾部豪車緩緩停下,正在和旁人寒暄的季父轉頭看去,立刻神色凝重地踩著臺階往下走去,親自上前相迎。
“薄妄世侄。”
季父笑著迎過去。
車門被傭人拉開,黑色的皮鞋踩地紋路錯綜復雜的石板上,熨燙得妥帖的西褲包裹著一雙修長的腿。
他抬眼看向季家大宅,神色透著冷峻。
“薄妄世侄這是剛從門中回來吧?里邊坐里邊坐。”
季父親自迎著他往里走,“上次我遇見你父親,他稱贊你做事越來越有他的風范,我看也是,你們父子行事簡直就是從骨子里像的。”
“鹿之綾呢?”
薄妄走向面前的大門。
第169章 他只凝視著她,什麼聲音都不存在他的耳中
聞言,季父看向身旁的傭人,傭人忙道,“您太太正和您的弟弟在里邊斗樂器呢。”
斗樂器?
薄妄眸色一沉,抬起腳便往里走去。
季父和一眾人等被晾在后面,跟都跟不上。
季父無奈地搖頭笑笑,對著身旁的人道,“這就是奔老婆來的,和他父親當年是一模一樣,想當年,薄妄母親還在的時候,出入各種場合,薄崢嶸那眼珠子黏在她身上離都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