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好大一只蚊子。
“啪——”
她拍掉,氣急敗壞地道,“聞達呢?怎麼做的除蟲,這麼大的蚊子哪里來的?”
有沒有搞錯。
說話的瞬間,她又叮了兩個包,又刺又癢。
蚊蟲全都扎堆往她身上撲。
郁蕓飛幫她拍,再看那邊,不止蚊蟲完全不靠近,鹿之綾更是手持著一架小風扇在給薄妄吹,薄妄跪得舒舒服服。
這哪是挨罰,這分明是來做大爺了。
她都不敢準備這麼齊全。
郁蕓飛氣得不行,面上還是笑著道,“之綾,你那瓶噴蟲的水借郁姨用一下吧?”
讓人再去拿一瓶還要讓薄媛多被咬一會。
她舍不得。
鹿之綾看過去,溫和一笑,“好啊。”
全然沒有不快。
她伸手拿起瓶子遞給旁邊的女傭,女傭握著瓶身送去給郁蕓飛,郁蕓飛從瓶蓋上接過,女傭的手一松,整瓶水就潑出來,潑了一地。
氣味刺鼻難聞,完全沒有噴一點的那種幽香。
薄媛的腿還被潑濕,氣得她一下子跳起來,“搞什麼?難聞死了。”
鹿之綾從椅子歪頭看過去,見狀,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郁姨,這瓶口好像沒擰緊。”
這就是瓶噴霧,沒事你松瓶口干什麼?
郁蕓飛睨向她,一股火聚在心口沒法發作,正要笑笑淡過去,卻見鹿之綾連多一絲的誠意都沒有,說完就看向薄妄,“這種水多少有點毒性,你跪過來一點再吃。”
“……”
薄媛聽得簡直七竅生煙,就她沒事是吧?就她五毒不侵是吧?
憑什麼她要跪這一堆滅蚊水上!
“我要換地方跪!你們都愣著干什麼,擦地啊,有沒有點眼力勁?養你們有什麼用!”
兩個女傭被罵得有點難受,但還是乖乖上前做事。
鹿之綾沉默地看著,一抬眼,就見丁玉君和薄清林從梧桐院那邊走過來,大概是不放心。
來不及多想,她伸出手就往薄妄的臀部拍了下,往前用力一推。
“……”
薄妄被推得跪直起來,一雙漆黑的眸瞬間幽幽地盯向她。
“……”
鹿之綾這才意識到自已做了什麼,手僵在那里,掌心里似乎還殘留著觸感。
“占我便宜?”
薄妄啞著聲音問道,眼神深得恨不得當場生吞活剝了她。
鹿之綾看著越走越近的丁玉君和薄清林來不及多做解釋,只小聲地道,“跪好,跪認真一點。”
丁玉君在梧桐院擔心孫子孫女,實在睡不下,想著倚老賣老過來讓他們跪一會就早點休息去。
結果一來,就見平時混不吝的長孫跪得筆直順眼,而孫女則站在她給他們準備的墊子上大罵傭人。
頓時,丁玉君的臉色不好看了,“你也十八歲了,怎麼還是一點道理都不懂?她們是來給我們家工作的,不是來給你當奴才的!”
郁蕓飛和薄媛呆了下,雙雙回頭。
老爺子和老太太什麼時候過來的?
郁蕓飛一把扯下薄媛,薄媛白著臉跪在地上,垂下腦袋,“對不起,奶奶,我錯了。”
嬌而不橫,是奶奶對她最大的叮囑。
“母親,是我不好,疏忽了對薄媛的管教。”
郁蕓飛站起來,滿臉愧疚地道。
“知道錯了就在這再加跪兩個小時。”
丁玉君冷聲說道,一轉頭,只見薄妄還跪在那里,鹿之綾站在一旁沖她淡淡笑著,尊敬又有禮貌。
鹿之綾伸腳輕輕一踢,把一根吸管踢遠些。
什麼西瓜冰沙、風扇、美食她全在剎那間讓傭人收了起來,干干凈凈。
丁玉君走過去,拉著鹿之綾的手心疼地道,“你怎麼能在這陪著,還不快回房間?”
還搬了張小椅子,是準備一直陪著?這怎麼行。
“沒事,奶奶。”
鹿之綾搖搖頭,低頭看一眼薄妄,情深繾綣,柔柔地道,“我現在回房也睡不著。”
薄妄抬眸看她,眸子深不見底。
丁玉君聽得直蹙眉,“那不行,你這胎現在還沒特別穩定呢,跪了也有半個小時了吧?薄妄,起來,陪之綾回房,早點休息,孕婦不能這麼熬著。”
一聽這話,薄媛差點原地爆炸,憋屈地看過去,“奶奶……”
她這邊還要加跪兩個小時,那邊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父親那邊我去說,你大哥認罰態度比你好。”丁玉君自認有理有據,相當公平。
“……”
他哪里好了!
他剛剛一直是跪坐的!跪坐的!
薄媛剛要反駁,就被郁蕓飛一把按住,郁蕓飛盯著她不允許她說話。
還看不出來麼,薄妄的這個老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哄起老太太來一套又一套,她們越說老太太越不喜歡。
薄媛只好忍了,暗暗瞪鹿之綾一眼。
等著吧。
她遲早要這女人好看!
“謝謝奶奶。”
鹿之綾笑著向丁玉君道謝,轉眸看向薄妄,把手伸給他。
薄妄握上她的手站起來,剛站起來就踉蹌一下,但他很快站直,如無事發生。
告別丁玉君,鹿之綾被薄妄牽著回房。
一回到房間,薄妄就要把她往床上按,鹿之綾小心躲開,“等下,你先去洗澡。”
薄妄深深地盯著她,伸手將她一把撈進懷里,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給我等著。”
說完,他轉身往浴室走去,邊走邊抽出皮帶,扔到地上。
“……”
鹿之綾看著一貫光明正大敞開的浴室門,伸手按了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