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崢嶸坐在那里死死盯著薄妄那張瘋狂的臉。
薄妄瘋得滿不在乎。
薄崢嶸清楚,他這個兒子就是真把薄家帶進地獄,都不會感到一絲愧疚。
許久,他忽然笑起來,“好,好,好得很!”
“……”
傭人們嚇得蜷縮起腦袋。
薄崢嶸站起來,轉身,突地又回過身來,瞪了一眼郁蕓飛和夏美晴,抓起面前的平板就狠狠砸在桌上,“一個一個都好得很!”
平板屏幕當下被砸得全是裂紋。
郁蕓飛和夏美晴都嚇得面色慘白,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不影響薄家的表面和諧,說說鬧鬧也就過去了。
現在鹿之綾和薄妄死抓著不放,薄崢嶸對她們自然也備生惱意。
薄崢嶸轉頭離開。
聞管家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又跑回來,看一眼餐廳里劍拔弩張的氛圍,僵直了背道,“先生吩咐,夏夫人暫停手上所有的職務,慈善做滿半年再恢復;至于郁夫人……”
郁蕓飛的呼吸一滯,站了起來。
聞管家擦擦汗,繼續道,“罷免郁夫人在財團的一切職務,搬出神山,自已找地方另住。”
薄崢嶸到底還是妥協了,妥協在薄妄的瘋勁下,妥協在薄家大局下。
聞言,郁蕓飛一呆,癱坐在沙發上,臉色煞白。
她跟著薄崢嶸這麼多年,他從沒有這麼對過她,就是夏美晴跟了他,他也沒讓她搬出去。
職務不是暫停,而是直接罷免。
這是直接把谷娜的死算她頭上了,才會罰這麼狠。
“……”
夏美晴也嚇傻了,呆呆地坐在那里。
半年?
財團的事什麼都不管,就做慈善做半年?
鹿之綾坐在那里冷漠地看著兩個女人惶然的臉。
忽然,兩個女人朝她看過來,眼里恨得不行,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鹿之綾笑了。
她拉開薄妄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朝她們走過去,一雙眼平靜淡然,“恨我嗎?恨我就直接點,直接來對付我。”
“……”
“只要我活著,你們動一下,我就咬回十下、百下。”鹿之綾看著她們,字字冷冽決絕,“我不死,你們就別想贏。”
“……”
郁蕓飛和夏美晴都被她的氣勢懾到,坐在那里好一會兒都沒想到反駁的話。
薄楨怔怔地看著她。
為什麼他媽都被叫去做慈善了,他還會覺得鹿之綾……好帥,他這種想法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鹿之綾站著,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她轉頭,薄妄站在那里,一雙眼深深地盯著她,臉色談不上好看。
下一秒,她被薄妄抱了起來。
薄妄抱著她離開大廳。
……
鹿之綾摟著薄妄的脖子,凝視著他冷硬的側臉線條,總覺得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用抱,我可以自已走。”
她說。
薄妄沒理她,徑自往前走去,轉身走進一間明亮的室內花房,他直接將她放到白色秋千椅上。
他站在她面前,低眸審視著她的臉,半晌咬著牙冷聲道,“趁我在忙跑來一個人對峙,你是不是覺得自已很聰明?你當薄崢嶸是什麼人,你敢要脅他?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他要是再晚些回來,看到的就是她意外流產身亡的尸體了!
薄崢嶸能有今時今日不是靠的吃齋念佛!
聞言,鹿之綾的目光黯了黯,“我只是不甘心這麼便宜她們。”
她當然清楚她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可如果她什麼都不做,背后的手會越來越放肆,谷娜只會是一個開始,不是結束。
“那就悄悄弄死她們,弄死她們都好過你今天杠上薄崢嶸,懂麼?”
薄崢嶸能那麼容易受人威脅也混不到今天。
“我想過,我大嫂的事不一定就是郁蕓飛做的,林常武是財團高層,就算他受命去雇兇殺人,他派個人去就好了,怎麼會自報家門?但也不像是夏美晴的手筆,除非她平日里做事的不謹慎都是裝的,隱藏特別深。”
鹿之綾苦笑一聲,“這又是一筆算不到底的爛賬,如果我就這樣動手殺人怎麼可能殺對?”
僅憑懷疑就殺人,她做不到也不會去做。
她現在都懷疑,除去夏美晴和郁蕓飛,還有一只他們看不到的手在胡作非為。
“既然這件事有疑點,你還鬧這麼大?”
薄妄不悅地道,見她目色平靜,忽然反應過來。
她就是要鬧大,就是要把自已架在一個不會轉圜死杠到底的位置上,就是要跳得比誰都高,這樣,別人才會最煩她,最想搞死她。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只有身在漩渦中心,才能真正看清楚漩渦長什麼樣。
這麼一想,薄妄怒意更甚,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低下身靠近她,黑眸陰鷙,“鹿之綾,你很想死麼?”
第147章 掐脖吻
周圍花香四溢。
鹿之綾坐在秋千上仰起臉凝視他漆黑的眼,她的眸中泛著根根血絲,脆弱不堪。
“我只是想快點要個真相。”
與其一輪一輪地斗,不如她跳得高一點,讓對方迫不及待地動手,更好。
“要真相不要命了?”
她不是很惜命麼?
薄妄的眼中充斥著戾氣。
她任由他掐著脖子,也沒有掙扎。
“我不會再給對方機會往我身邊人下手,我受夠了。”
她看著他輕聲說道,聲音微微泛啞,“還有你,你不該來的,你這次表現很好,父親不會因為我怪責于你這個親兒子,但你現在這麼幫我,會讓你父親覺得你在乎我更甚于薄家,這樣你進財團的事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