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反胃感涌上來。
鹿之綾捂住唇鼻,從狂歡的男男女女間擠進去,嘈雜的音樂簡直像是要炸了她的耳朵。
“不是,你找妄哥干什麼?”季競反應過來。
剛剛看妄哥那樣明顯是沒有主動叫過她,估計妄哥這新鮮勁已經過去,她卻上了頭。
她怕還不知道妄哥的手段。
鹿之綾沒理他,繼續往里走,終于在亂七八糟的光線中找到坐在角落里的薄妄。
薄妄靠在一張沙發上正睡著,單手撐著頭,光線掠到他的臉上,眉目英俊,輪廓凌厲,衣領松了幾顆扣子,就這麼不羈地敞著,性感又放蕩。
一旁一個女人小心翼翼地展開毯子蓋到他身上。
薄妄似乎是睡熟了,沒有察覺。
鹿之綾沉默地看過去,那女人立刻敏感地看向她,敵意地問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
鹿之綾反問。
丁玉君不是說他在外面沒有女人麼,弄錯了?
“去去去,你先上一邊去。”
季競上前把那女人趕走。
那女人撇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她這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近薄妄。
季競看向鹿之綾,在重音樂中開口道,“鹿老板,我很欣賞你,所以我說句肺腑之言,這圈子玩玩就算了,可別上趕著,到時吃虧的可是你自已。”
他難得這麼語重心長地勸一個女人。
“……”
鹿之綾看向那個站在不遠處一直盯著自已的女人,又看一眼沙發上睡著的薄妄,平靜地道,“好,我不打擾他,我等你們局結束。”
她今天必須和薄妄講上話。
“不是,你在這等也沒用,妄哥難得能睡著,一時半會不會醒的。”
季競想讓她離開,但鹿之綾不聽,走到一旁找了個空沙發坐下來,拿出帶來的靜音耳塞塞進耳朵里。
“……”
季競無了個大語。
要是其他富二代,她上趕著也就算了,她纏著薄妄是真會鬧出一尸兩命來。
戴上耳塞還是吵,但比剛剛好多了。
鹿之綾安靜地坐著,就看到那個穿著雛菊圖案比基尼的年輕女人又朝薄妄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有些挑釁地看向她。
“……”
鹿之綾沉默地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麼沉得住氣?
果然怕薄妄的多,想巴著薄妄的也多。
那女人暗暗地想著,身體一點點往薄妄身上靠去,癡迷地盯著他的臉。
片刻后,她拿出一支口紅轉開,曖昧地拉過薄妄敞開的衣領,在上面慢慢地畫愛心。
畫完,她低下頭準備親上去,留一個唇印。
薄妄忽然睜開眼睛。
他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看向身前的女人,又看一眼衣領上的口紅。
下一秒,他抓起女人的頭發就將對方腦袋按進前面的冰桶里——
“你他媽犯什麼賤?”
“啊——”
女人凄厲地慘叫起來。
這一聲尖叫打破場上的喧鬧,有人連忙開了燈,女人從冰桶里抬起頭來,一臉的血。
在場的人默默地看她,沒人敢上前關心。
女人更是不敢朝薄妄生氣,捂著一臉的血哭著跑了出去。
音樂靜止,鴉雀無聲。
薄妄沉著臉靠回去,目光幽冷,驀地,他看向右前方,就見鹿之綾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視線對上。
鹿之綾站起來朝他走去,季競在旁邊看得直搖頭。
她是真頭鐵,這都不怕。
鹿之綾低眸看了一眼冰桶旁邊的東西,拿起一瓶打開的烈酒,倒在手中的面巾紙上,然后走到薄妄面前,彎下腰捏住他的衣領,用紙巾輕輕擦拭上面的口紅印。
動作溫柔。
薄妄發懶地靠在沙發上,一雙眼幽沉地盯著近在眼前的臉,薄唇抿著看不出喜怒。
“……”
眾人面面相覷,無聲地猜測兩人的關系。
“能和你再聊一下嗎?”
鹿之綾邊擦著口紅邊輕聲問道。
“呵。”
薄妄嘲諷地勾起唇角,“鹿之綾,你這膽子怎麼時小時大的?”
跟他上床不敢,倒敢一直在他面前逼逼個不停。
口紅印被擦得漸漸淡了。
“就不能再好好考慮我那天說的話嗎?我真覺得你并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不喜歡就嘗試改變它,不好嗎?”
她對上他漆黑的眼,柔聲說道。
還敢。
薄妄都有些佩服她的勇氣,他抬起手握住她的后頸將她扯到一旁,直起身抓起那桶冰砸出去。
“砰。”
冰塊掉了一地。
他語氣隨意,“來,給鹿小姐鋪條路出來。”
妄哥今天不睡覺,要玩啊!
一群男人頓時興奮了,命服務生拿了幾桶冰來,將冰塊全部灑在地上,鋪出一條冰路來。
氣溫驟降。
冰塊有棱有角,如水晶般透明。
鹿之綾看過去,微微蹙眉,薄妄坐在那里饒有興致地看向她,“來,走一遍,我就考慮考慮。”
這走上去她的腳就廢了。
她搖頭,“不行,我懷孕了。”
“輪得到你說不行嗎?”
薄妄抬眼涼薄地看向她,“鹿之綾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還是你覺得,我救你一次,你在我面前就了不起了?”
“我沒有這麼想。”
鹿之綾道。
“來來來,美女,妄哥給你開要求是給你機會啊,不就是冰塊嘛,走一遍就好了。”
幾個男男女女走過來一把扯過鹿之綾,將她押到冰路前。
“你們干什麼,放手。”
鹿之綾掙開,手臂卻被兩個女人一把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