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好像被佛珠化掉了,只剩下沉香的溫雅香氣。
還好,佛珠沒事。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手串拿回來才行。
“你能給我一個權限離開嗎?”她站在床邊出聲,末了又道,“我怕我呆在這里打擾你休息,但要是你不嫌我打擾的話……”
還沒說完,薄妄就一把將她扯了下去,她跌進他的懷里。
疼痛讓他胸膛起伏得厲害,他沒在意,只伸手抱住她,沒什麼力氣地道,“走什麼,繼續做。”
做你爸爸。
鹿之綾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不行,你傷太重了。”
薄妄把手按進她的發間,狀態不太好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地笑起來,笑得蒼白,“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
“……”
要赴他赴,她不赴。
她再一次掙扎開他的手,薄妄還想抱她,但實在無力,只抓了幾下她的裙子。
想了想,鹿之綾低頭在他眼角親了一下,柔聲道,“不行,我要你好好的。”
“……”
“就算我可以死,你也要好好活著。”
薄妄半闔著眼,不知道是她的話觸動到他,還是太累了,手軟綿綿地跌回床上,沒再拉她。
第44章 薄老太太大駕光臨
“門口有卡,滾吧。”
他說。
“好,那你好好休息。”
鹿之綾轉身離開,關門前又依依不舍地看向佛珠手串,順著手串往上,薄妄一個人躺在床上,面容白得連點血色都沒有,就這麼潦草地處理傷口,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他好像真的無所謂死活。
“薄妄,生日快樂。”
她低聲說了句,然后關上門。
躺在床上的薄妄猛地睜開眼,漆黑的眼似一灘死水,又似無底的深淵。
……
日頭高照,茶樓靜靜地立在郊區,門內門外都飄著淡淡的茶香。
鹿之綾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無聊地將面前空空如也的沉香盒子打開、關上,又打開、又關上……
“小姐。”
封振面色凝重地走過來,“剛剛,好幾個和我們訂好茶葉的客戶都退訂了。”
鹿之綾沒什麼意外,“龔姿樺想看我的好戲沒看成,當然會搞我。”
“這個龔姿樺不是還在讀書嗎?書不讀天天盯著自已的老同學,心眼也太小了。”
封振氣憤地道。
“一家茶樓而已,龔大小姐要我們死就是用不了幾天的事,再說,她也不用自已出手,底下人會替她辦好。”
鹿之綾合上盒子,笑道,“她只要在茶樓關門的時候出來笑話兩句就好了。”
“那怎麼辦,我們只能坐以待斃嗎?”封振很是發愁,“是不是那晚走的時候甩這位大小姐的臉面甩狠了?”
還特地告訴對方算計了對方。
“不甩也一樣。”
上學的時候龔姿樺看她就不爽,現在沒奚落到一出狠的,還被她用100萬拍走了至少200萬價值的手串,就沖這,她說不說什麼,龔姿樺都會整她。
鹿之綾站起來,寬慰封振的心,“封叔,不用擔心,這江北城里不是他龔家獨大,也不是所有有錢人都和龔家對付。”
“小姐的意思是……”
“找人給我們造勢。”她看了一眼時間,“季老太太約好今天喝茶,應該快到了。”
“季家老太太?不對啊,季家和龔家關系不錯,那晚季家那少爺季競不還是去了嗎?”封振疑惑。
季家又怎麼會為一個小茶樓去和龔家作對。
鹿之綾解釋道,“季家和龔家關系是不錯,但兩家老太太關系并不對付,年輕時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得很厲害,雖然后來兩人都另嫁他人,可暗地里的較勁一直沒停過。”
較到現在,都無關男人而成為一種本能了,不死不休。
封振不理解,但大為震驚,“您怎麼知道的?”
“封叔你忘了,我奶奶也是很八卦的人。”
提起自已的奶奶,鹿之綾忍不住笑起來。
奶奶平時看著特別文雅書香的一個人,可江南江北的八卦她是收集得全全的。
窗外傳來停車的聲響,知道季老太太來了,鹿之綾抬起腳往外走去。
封振有些感慨,也只有提到家人,小姐才會這麼開心。
鹿之綾微笑著迎出去,一出門才發現來的不止有季家老太太,還有……薄家老太太——丁玉君。
“聽說那龔家老太婆上門去請了你三次,你都沒去那什麼天使籌募晚宴。”
季家老太太年紀大了,嗓門也大,拉著丁玉君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丁玉君拍拍她的手,笑得無奈,“那還不是沖你,我要去了,你這老太婆得煩死我。”
“呵,我就看不慣她,用現在的話就是綠茶,年輕的時候是小綠茶,老了老了是老綠茶。”
季老太太心直口快,說話沒有任何遮掩。
“……”
合著這兩位還是閨蜜。
鹿之綾忽然想起她和薄妄的婚禮上,丁玉君請的賓客都是自已的親近之人,多數都是年長的長輩,現在想想,好像其中就有這位季老太太。
不過當時婚禮匆匆,她沒怎麼記住,季老太太也沒記住她的臉,之前在茶樓相遇時誰也沒認出誰。
“季老太太好。”鹿之綾迎出去,恭敬地朝她們低了低頭,“薄老太太好。”
“你怎麼知道她是薄家老太太?”
季老太太有些詫異,隨后反應過來,笑道,“瞧我這記性,這茶樓是季競推薦給我的,他說你們薄家用的就是這家的茶,小老板肯定是聽出你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