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還真可憐,可我怎麼就這麼不信……”
薄妄摸著她的臉,還沒說完,就見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極力控制著情緒,但鴉羽上還是沾了濕意,眼底分明藏了淚光。
人還死犟著不肯掉淚,貝齒死死咬著唇。
“……”
來真的?
薄妄沒了笑意,目色極沉地盯著她,驀地,他伸手握上她的后頸,直接將人帶進懷里,低頭就吻向她的唇,狠狠壓了下去。
第26章 那我要是讓你去死呢?
月色撩過輕紗,她的長發錯落地覆在他用力的手背上。
鹿之綾沒有一點抵抗,只是長睫顫動,臉頰漸漸染上淡粉,泄露了她此刻的兵荒馬亂。
薄妄漆黑的眸鎖住她所有細微的神情,撬開她的唇,挾持一抹柔軟,肆意侵略。
她呆了呆,然后仰起臉,貪婪般地去捉他的唇舌。
“……”
她還真敢。
薄妄抓住她的后頸就往后拉離,視線落在她泛紅的唇上,頓時燥意又上了喉嚨。
他強行壓下那抹想更瘋狂的情緒,只虛虛地貼著她的唇,“真這麼喜歡我?”
“你不相信的話我說多少遍都……”
“那我要是讓你去死呢?”
他打斷她的話,聲線低沉,無喜也無怒的一句。
風聲突然寂靜。
窗紗靜靜地回歸原位,一點動靜都沒有。
饒是鹿之綾在腦子里過了許多遍他可能的反應,聽到這一句,她還是愣了,“什麼?”
“呵。”
薄妄低眸看著她的反應,諷刺地笑了一聲,松開對她的禁錮,轉身往外走去。
什麼都沒再說。
鹿之綾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的背影,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一會兒,姜浮生偷偷摸摸地從外面進來,關上房門,朝她跑過來,“大少爺去書房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過來,怎麼樣?過關了嗎?”
聞言,鹿之綾才松開一直緊握在身側的雙手。
兩只手都已經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掌心的紋路,鮮血覆蓋住小小的刀片。
“你、你這是干什麼?”
姜浮生驚呆地看向她。
“我現在恢復了視力,看到水果刀刺過來肯定會有下意識閃躲的反應,我只能這麼做。”
以劇烈的痛覺強逼自已不躲不閃。
鹿之綾走到一旁,把紙巾抽出來,這才將手里兩片斷裂的小小刮眉刀片放到里邊,包好遞給姜浮生,“處理掉。”
“水果刀?”姜浮生怔了下反應過來,“大少爺拿刀刺你?”
“嗯。”
“等下,是你讓我把水果刀放房間里,你故意讓大少爺刺你?”
“嗯。”
“為什麼呀?”姜浮生難以置信。
鹿之綾清理手上的血跡,看著顏色變淺的血水沒入洗手池的底部。
剛剛姜浮生說薄妄突然殺回來,她就覺得奇怪。
今天黑桃會所有活動,進進出出的客人特別多,又只有門口才有監控,那個指錯路的服務生當時很忙,根本沒看到她去那個走廊。
因此一時半會不可能查到她和姜浮生的頭上。
后來她想明白了,如果只是姜浮生帶一個普通的煮茶師去,薄妄也不會興師動眾地趕回來。
姜浮生又不是第一天在薄家,懂規矩,帶人去也會講明白種種禁忌,她是普通煮茶師的話薄妄完全不會疑。
那問題就出在她的身上。
薄妄可能是從監控中認出了她,她自信偽裝過關,那就是認出了身形。
她和他有嫌隙,在他眼里,如果她一直是裝瞎,那她拿兩朵花侮辱他出出氣再合理不過了。
薄妄殺回來就是為證實這些,她不想跟著他的節奏走,就先下手了一套暗示。
放著的水果刀就是一種暗示,薄妄也的確如她所料用來試探她了。
第27章 你怎麼知道我今晚會住下?
提什麼畫講什麼喜歡,都是強行轉移核心重點。
即便她想錯了,薄妄已經查得切實,煮茶師就是她,花就是她貼的。
那她也會把那朵花說成是她對他的喜歡,絕不是侮辱,讓他能消氣一些,不會對她進行歇斯底里的報復。
但目前看來,薄妄是信了煮茶師不是她,所以才沒有再審姜浮生。
姜浮生聽完她的解說,佩服得五體投地,一邊替她手上擦藥一邊道,“你是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這麼多的,太厲害了吧!”
“這事還沒結束,你去通知封叔盡快做兩朵絨線花出來,應付會所那邊的查對,希望這事最后鬧成烏龍,不了了之。”
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結果。
“好,我知道了。”姜浮生看著她手上嚇人的傷口,“你對自已下手也太狠了。”
“沒什麼。”
她對自已下手,總比薄妄對她下手好。
“那之綾……”姜浮生有些八卦地看向她,“你真的小時候就喜歡上大少爺啦?”
“沒有,全靠瞎編。”
鹿之綾回答得很簡潔。
姜浮生驚得張大了嘴,“那你演得也太像了,我都以為你真的暗戀大少爺呢。”
鹿之綾笑了笑,想到薄妄剛剛的樣子不禁有些走神,怎麼會有人聽到告白以后讓對方去死的?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書房的門緊閉,光線暗沉,一道身影坐在書桌前。
薄妄單手抵著頭,面無表情地看向放在桌上的畫,觸筆顯得尤為稚嫩的畫上元素很多,每一處都和鹿之綾說得一模一樣,連沙子里的蟹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