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稚?”周妄甚至偏頭笑了一下。
岑漾搞不清楚他此刻的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我朋友。”岑漾聲音溫和,“給他帶個早餐有什麼問題?”
是講道理的語氣。
但周妄不太聽得進去。
“岑漾,你是我女朋友。”周妄再次出聲強調,“不能和其他男生保持距離麼?”
岑漾呼出日氣,“他是其他男生嗎?我就不能和除了你以外的其他男生有任何接觸?”
岑漾心底也來了火,但也在盡力克制自已的語氣。
她視線望向周妄,試圖看出男生此刻的情緒。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妄說,“但他喜歡你,和一般的普通朋友不一樣。帶早餐這件事你都沒想著跟我說一聲?”
根本不是帶早餐的問題。
他需要的只是岑漾能夠主動把這些大小的事告訴他。
知會他一聲。
早餐他甚至可以親手送到那傻逼手上,不對,是門上。
岑漾不太能理解,“這是什麼必要的事?他喜歡我都已經是小學時候的事兒了,現在我倆就是好朋友。”
好朋友。
周妄無聲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
他笑出聲。
“如果現在是我,當著你的面給我的女性好朋友親手送早餐,你什麼反應?”
當著她的面,女性好朋友,親手送。
岑漾看著笑得散漫的周妄,越發覺得這人是在無理取鬧。
“沒什麼反應。”岑漾出聲,“這是你的正常社交,我不會干涉。”
“所以你覺得我現在是在干涉你?”周妄被氣笑,“我無理取鬧?”
岑漾呼了日氣,她靠在墻壁上,煩躁地撥了撥長發。
“沒說你無理取鬧。”岑漾看著周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種淡漠的反應讓周妄越來越不爽,糟糕的情緒快要噴涌而出,腦子已經有點不太清楚。
有些話不適合現在說。
尤其是兩人都有些情緒上頭的時候。
過了良久,周妄才出聲說話,聲音又低又沉。
“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周妄說,“是我剃頭挑子一頭熱。”
岑漾何其聰明,立馬就明白了周妄這句話的意思。
周妄是覺得自已一廂情愿。
岑漾:“周妄,你別胡思亂想行不行?誰說你是一廂情愿了?”
聲音不大不小,但落在安靜的走廊里卻寂靜可聞。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見。
印象里,這似乎是兩人第一次起爭執。
事件源頭是因為幫盛亦帶早餐。
“你的確沒說過。”周妄懶洋洋倚在墻壁上,“但我在你心里排過第一?昨天風鈴上寫那心愿你有單獨想過我?我是你男朋友還是你無聊時候的消遣?”
無聊時候的消遣?
岑漾盯著周妄,語氣帶了點震驚,“周妄,你知不知道你自已在說什麼?你這樣是在看輕你自已還是諷刺我?”
互不退讓,針鋒對決。
“沒諷刺你。”周妄實話實說,“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會談戀愛,或者說不適合談戀愛。”
就算現在兩人正在吵架,周妄都沒覺得岑漾有什麼不好。
他找的都是自已的原因。
“你什麼意思?你跟我談戀愛不開心?”岑漾問他。
沉默幾秒后,周妄點頭,“開心,非常開心。”
但更多的,周妄希望他能在她心底再多一點位置。
哪怕多一點也行。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爭論?”岑漾認真問他,“你冷靜下來了嗎?”
這個時候,岑漾都仍舊清醒。
好像真沒什麼東西能讓她情緒波動。
真他媽穩定。
兩人談了戀愛以后更他媽穩定。
“岑漾。”周妄不答反問,“現在這樣有沒有影響你的心情?”
岑漾安靜了幾秒,似乎是在認真思考。
“只是有些不太理解。”岑漾回應。
這個回答讓周妄心底那股不知名的火燒得更加旺盛。
“所以就算是我們倆鬧不愉快也不會讓你覺得不開心。”
周妄給出結論。
兜兜轉轉,爭論話題仿佛又回來了。
岑漾沉默半秒,不想再繼續爭論下去,兩人各有各的理,繼續說下去只會不休不止。
“咱倆都先冷靜冷靜。”
周妄平靜地看了岑漾一眼,他應了聲嗯,在岑漾回房間以后抬腳往前走。
心頭那股子無名火根本就沒有發泄出去,他憋得難受,干脆回房間換了衣服以后就直奔沖浪地點。
沖浪這種極限運動最能放松和發泄情緒。
周妄學過沖浪,在教練的耐心講解以后,他拿著沖浪板走向海邊。
他平衡性很好,核心力量也很強,腹肌線條因為濕透的衣服若隱若現。
站在沖浪板上的那一刻,周妄覺得自已無比自由,他似乎更能明白岑漾一直在追逐的東西。
這種自由和不受“管控”的感覺是真的很舒服。
一望無際的大海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宛如燦爛的星光,散發著點點的光芒。
起伏不斷的波浪就像連綿不絕的山脈一般,白色的浪花和水霧都成為少年的背景板。
他微微屈膝站在沖浪板上的身影格外意氣風發。
海灘上的人越來越多,周妄濕漉漉的頭發都被他撥到了額頭后,凌厲又漂亮的五官更加醒目。
他皮膚本就偏向冷白,掛了點點水珠的皮膚更加勾人。
海灘上圍了一圈女生,視線基本都跟隨著周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