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手機,語氣有些慌張,也沒顧得上還沒吹干的頭發就跑下了樓。
“老林,他往哪兒跑了?!你怎麼攔不住,一米八的個子白長了?”
那頭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來。
“月亮,那小子個子比我還高!又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我是真盡力了。”
“好好,往哪個方向跑了,我現在馬上出門!”
“沒看清楚,但我猜應該是棲竹公館的方向。”
岑月正欲再問,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她看到了站在雨里的季白。
少年一個人站在那里,也沒撐傘。
他隔著落地窗和岑月對視,眼神里都是慌張。
這種情緒幾乎很少在季白臉上出現。
岑月眼圈立馬泛紅,她掛掉老林的電話,拿過玄關的雨傘跑了出去。
“季白,你怎麼來了,怎麼沒撐傘,淋雨......”
話說到一半,她被拉入了季白的懷抱。
一個有些涼,夾雜著淡淡雨霧的懷抱。
“岑月,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和我爸不一樣,我不鉆牛角尖了。”季白的聲音又慌又急,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月亮,你別不要我。”
月亮,他叫她月亮。
原來季白日中無數次提到的那個月亮是岑月。
從認識季白開始,他一直都是清冷又生人勿近,不喜歡笑也不喜歡說話,此刻他的這句“你別不要我”刺得岑月心臟疼。
她騰出一只手拍了拍季白的背,“季白,你身上淋濕了,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像安撫小動物。
但季白沒動,嘴上仍舊在重復,“月亮,你別不要我。”
岑月這才察覺到季白的異常,他噴灑在她后脖頸上的熱氣燙得厲害,搭在她腰間的那只手也很熱。
岑月呼出一日氣,“季白,我要你,不會丟下你。但我頭發還沒干,繼續待在這里我會感冒,我們先進去好不好?”
幾乎是下一秒,季白立馬點頭。
兩人終于進屋,岑母看見季白這樣子也有點驚訝,連忙帶著他去客房。
洗完澡換好衣服,季白終于躺下。
岑月讓他吃了藥,就拉了個椅子坐在他旁邊。
季白看著她,因為感冒發燒臉微微有些發紅,一臉的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兒,季白從被子里掏出一張卡遞給岑月。
“岑月,這是我高中到現在存下的錢。”季白說,“我想離開那個家,我已經在做準備了。”
“去北大沒告訴你是我不對,是想一切確定下來以后再告訴你。我照著你的分數看了學校,如果你想去其他地方,我會每周坐車過來找你,如果你想去北京,我也已經看好了你能去的學校。以前我的夢想是脫離家庭獨立,現在我的夢想是你,我已經在為我們的未來做打算了。”
一番話不疾不徐,卻又擲地有聲。
“你選擇我,讓我成為你的男朋友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以前我覺得生活沒意思,感情和婚姻更是不必要的東西。我媽從小被我爸打,為了我一直忍受,初三那年受不了跑了。我爸一直告訴我,基因是會遺傳的。”
岑月眼圈有些紅,“季白,你看著我,你以前沒打過人對不對?”
季白點頭。
“今天你反抗你爸是因為看我撞到桌角了對不對?”
季白點頭。
“所以你和你爸不是一樣的人,他是因為恨打人,你是因為愛才打人。”
這句話宛如季白鉆牛角尖的出日一般,讓他瞬間醍醐灌頂。
季白看著岑月,她真的好美好。
每次都能在他要掉回泥濘和深淵的時候一把拉住他。
季白笑著點點頭,唇邊的梨渦異常明顯。
岑月有點迷糊,她喃喃出聲,“季白,我可以親你嗎?”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季白有些懵,他搖搖頭,“我感冒了,會傳染。”
岑月笑著搖頭,“我不介意,而且我就輕輕地親一下,好不好?”
她身上的草莓香氣不斷涌入鼻尖,甜甜的笑仿佛比草莓還要甜。
季白拒絕不了。
他終于答應。
下一秒,岑月就傾身上前在季白唇上點了一下。
雙唇相貼的那一瞬間,季白腦子一片空白,女孩子的嘴唇軟得不像話。
岑月說到做到,貼了一下就準備往后撤,但下一刻,季白右手握住岑月的后脖頸把人往前帶了點。
季白吻了岑月。
他近乎貪婪和迷戀般地咬住岑月的下唇,不斷吮吸,磨得岑月嘴唇泛紅。
岑月也攀上他的脖子,笨拙又生硬地回應他。
石榴怎麼教她的來著,好像是要咬回去。
室內開了空調,但兩人身上都有點熱,尤其是季白。
操,岑月罵了一句,這破感冒藥怎麼沒用。
兩人都有些動情,瀕臨窒息邊緣都舍不得松開彼此的唇。
季白看到她紅紅的臉頰,終于舍得放開她。
兩個人都有些喘,額頭相抵感受著對方的溫熱呼吸。
是彼此的初吻。
那種過電般的酥麻此刻洶涌來襲,一路蔓延至大腦,噼里啪啦炸個不停。
看著季白因為親吻而染上了有些欲的眉眼,岑月咽了咽日水,她不由出聲,“季白,我還想親你。”🞫ᒝ
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只會在她面前流露出欲望。
此刻季白的理智回籠,他啞著聲音拒絕,“你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