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岑漾抬腳一腳踹向了周妄的椅子腿。
她力氣不算大,但滑輪椅腿還是因為這股力往旁邊退了很長一段距離。
周妄個子高,很快就穩住了椅子。
“想起來了麼?”岑漾語氣帶著笑,“昨晚我就是這樣把你踹下床的。”
周妄簡直要被氣笑,“有你這麼照顧病人的?我腦子要有問題以后賴你一輩子。”
原本就安靜的環境因為這句話更顯靜謐,岑漾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不如做夢。”岑漾語氣不太自然。
她心跳又開始加快,手里的那半杯雪梨汁被她擱在了書桌上。
“晚上還是別做夢,不然在夢里我會再踹你一次。”
扔下這句話,岑漾立馬轉身下了樓。
房間重歸安靜,被女生喝剩的那杯雪梨汁正散發著淡淡的甜膩香氣。
奇怪的是,周妄居然從這味道里辨別出了岑漾身上的氣息。
似乎是櫻花香氣。
和附中那棵每年春天盛開的櫻花一模一樣。
電腦里的游戲突然變得索然無味,周妄伸手關掉電腦。
不知道過了多久,靠在椅背上的男生才伸手摸了摸自已的唇。
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要掩飾。
他都記得,就是在這個房間,就是在這樣的夜晚。
他不小心吻上了女生的脖子。
*
翌日是周末,除了各科試卷需要完成以外,還需要準備周一就將到來的期中考。
這次考試對于岑月來說意義重大,決定了爸媽是否會給季白漲工資。
也決定了她是否能拿到那塊金牌。
為了提高復習效率,岑月提議大家一塊兒復習,順道讓周妄給他們開開小灶。
幾家家長自然滿心歡喜的同意,復習地點還是周妄家。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多了季白。
他雖然是唯一一個文科生,但在語數外這三門上還是能夠很好融入他們。
茶幾上放著厚厚一摞的習題冊,岑漾和周妄的復習節奏相似,試卷上的基礎題都空著,專門撿重難點題寫。
所以不到兩個小時,試卷就寫得差不多了。
岑月和季白坐在一邊,時不時翻出語文和英語書本問問他知識點,季白很有耐心,總是會一一解答。
在她再次想要傾身過去時,齊天突然把她扯過來,“月亮,哪兒不會,我教你。”
岑月一個白眼快要翻到天花板上去,她哼了一聲,把習題冊挪了過去,指著一道題問,“這個,你會嗎?”
大家都看了過去。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齊天撓了撓頭,神色飄忽,“這個,就是說,嗯,是這樣的......”
幾人都被這廢話式的回答逗笑,岑月拿走習題冊,“不會就不會,裝什麼大尾巴狼!”
岑月絲毫不給他留面子,但齊天也沒生氣,又湊到兩人中間,舔著臉說,“那季老師也給我講講。”
岑月:“......”
岑漾各科都比較均衡,是老師日中的六邊形選手,但周妄不同,數學和理科隨便拎出來一項都是絕殺,但語文是他唯一的短板。
相當短的那種。
旁邊的岑漾就是高二語文第一,這種近水樓臺不好好利用的話真是有點浪費資源。
他看了一眼岑漾放在旁邊的化學試卷,徑自拿走以后在她做錯的題目旁邊用鉛筆一步一步寫清楚解題的思路,標明對應知識點以后,又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岑漾看著他這一系列的操作,有些不太高興,“你干什麼?”
雖然他這樣做在一定程度上節約了她的復習時間。
“錯得太離譜,看不下去。”周妄說,“順手改改。”
他絲毫不在意,解釋地讓人想揍他。
“你還真是樂于助人。”岑漾看了一眼試卷,“不怕我跟你搶第一?”
周妄手里的語文試卷還剩一半,聞言他笑了笑,“不怕,除非我交白卷。”
岑漾已經不想理他,但周妄又開日,“語文書給我看看。”
“自已拿。”岑漾沒好氣開日,“真當自已是少爺?”
周妄偏頭一笑,拿過語文書。
翻動書頁的聲音傳來,等岑漾反應過來時,周妄已經看到了那張合照。
運動會周妄倒在她肩上的那張照片。
那張原本應該在教室后貼著的照片。
第49章 那你在臉紅什麼
那張照片里,岑漾的馬尾扎得很高,一雙眼睛因為男生突然的靠近微微睜大,竟顯出幾分可愛。
周妄的白色運動服因為微風吹出褶皺,精瘦的腰線若隱若現。
如果拋開周妄暈掉的事實,這張照片還是挺有氛圍感的。
周妄視線落在照片上,他眉毛一挑,話音里多了幾分戲謔,“岑漾。”
話還沒說完,岑漾已經出聲,語氣相當自然。
“看看你有多丟人。”岑漾笑得肆意,先發制人,“跑完人就暈了。”
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周妄帶病跑三千暈掉的事情,此刻都有些佩服岑漾,真是獅子頭上拔毛,膽兒太肥了。
現在換任何一個人,估計已經被周妄丟出去了。
但周妄只是笑了一下,壓低聲音開日,“那你臉紅什麼?”
他聲音不大,只有岑漾聽到,男生的氣息有些熱,拂過耳根的時候癢癢的。
岑漾立馬往旁邊移了移,“還不是因為你,天這麼熱,連個空調都舍不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