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瓢,死了。
方成冢皺了下眉:“……沒機會問話了。”
他沒就此離開,而是先翻了翻此人身上可有能證明其身份的憑據。
沒一會兒,方成冢就回到了薛清茵的身邊,從轎子外,雙手奉上了一物。
薛清茵沒有問,想也知道是從那個柴朋身上找到的。
她接過來一看……
嗯?信封?
外面印著一個章。
有些眼熟。
薛清茵還給方成冢,沖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些。
方成冢苦著臉:“不敢。”
薛清茵:“快點兒,有話吩咐你。”
方成冢這才大著膽子將腦袋遞了過去 :“您說。”
“他們是皇帝的人。”
“……什麼?!”
方成冢臉色驟變,還沒等做出更多反應,就被薛清茵一把揪住了。
“激動什麼?把信收著,照著上面的印做個章,不難吧?”
“不難,但您做這個……”
“這是皇帝的私章。”
方成冢心頭頓時不知掀起多少驚濤駭浪。
他們這行人離開山林后,便見到了一地的血。
沿著血,找到了禁衛的尸首。
但卻不見宣王與賀松寧的身影。
方成冢定了定神,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咱們繼續下山。”
到了山腳,便撞上了竇如云等人。
竇如云他們也在找薛清茵,可累得不輕。遠遠地便拔了刀。
“自已人。”方成冢招呼了一聲。
竇如云這才將刀又插了回去。
這下好了。
剛才本來還猶猶豫豫,想著要不要和宣王手下過招,把宣王妃搶了就跑的暗軍,這會兒眼見著隊伍越發壯大,那是徹底熄了心思了。
最主要是柴朋沒了……他們拼死拼活,最后交不上任務,那還是什麼也撈不到啊!
便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薛清茵坐在轎中,感覺又走了一陣還沒見停下。
她卷起簾子,探頭往外看去。
圜丘已經落在了后頭。
“我們這是……”
“回皇城。”
“殿下呢?”
“殿下的計劃我也不是全然知曉。我只知我負責尋王妃。”方成冢低頭答道,不敢對上薛清茵的目光。
竇如云連忙在旁邊插聲道:“我本來也是到別宮接王妃的,誰知道叫歹人搶了先。”
方成冢聽見這句話,轉頭看了他一眼。
還是竇如云占了便宜。他一直都在路上,根本沒聽見王妃身死的傳聞。
他們可是個個都被嚇得不輕!
“我們現在能回皇城?”薛清茵問。
“當然能,咱們殿下是清君側去了,又不是干別的去了。”
薛清茵一想也是,就老老實實地靠了回去。
也不知道消息有沒有傳到許芷耳朵里去。
她……會為“死訊”傷心嗎?
薛清茵揉了揉眼眶,有些煩躁地吐了口氣,恨不得快些結束眼前這局面。
天色漸晚。
玄武軍已經徹底接管了圜丘上下,連同別宮在內。
梁德帝自然而然地發覺到,自已離不開別宮了。𝔁ł
“殿下令我等在此地守護陛下,我等絕不敢擅離半步。”玄甲衛恭恭敬敬地道。
梁德帝嘆了口氣:“朕知宣王孝心。”
等回到殿內關上門,他的臉色才又沉下來。
能直接將他堵在別宮,半點不松口。可見宣王是做好了必勝的準備。
可他憑借的是什麼?
梁德帝沒有慌亂,他坐回到位置上:“倒茶。”
宮人見他分外冷靜,自然也一個個冷靜得很。都這會兒功夫了,還認認真真地給梁德帝煮茶、倒茶。
他以自身為餌,本意是要扼殺賀松寧。但如今卻釣出了宣王這條大魚。
那也只有等了。
等調兵回援。
等那些人將薛清茵帶回來給他。
他很早知曉青珪軍存在的時候,就曾想過也打造一支屬于自已的青珪軍。
奈何沒有章太子那樣得天獨厚的優勢。
章太子能吸納京中權貴之子……他便干脆尋亡命之徒。
這些人要想改頭換面,就只有聽從他的命令,只有豁出命去……
這支隊伍,完全獨立于朝廷編制之外。
他明面上不適合與宣王父子反目,但若真到了那一步,私底下借他們動手,就是再好不過了。
這些人……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去訓練。
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梁德帝思及此,接過茶盞淺抿一口,放下,沉聲道:“還是不及宣王妃莊子上的茶啊。”
宮人們以為薛清茵被擄走后真死了呢,連忙還勸道:“陛下節哀。”
第315章 印章其用
時隔許久,薛清茵又回到了京城中的宣王府。
府中已經有人在等了,他們匆匆燃起爐子,打來熱水。
薛清茵的雙眸被熱氣氤氳,有些酸脹,她問:“我能出府嗎?”
方成冢這個副將就跟太監似的,在薛清茵面前鞍前馬后地伺候著,道:“王妃,可不敢叫你再離開我們的視線了。”
薛清茵無奈一笑:“好吧,那還是等一切都了結了再說。那章子的事,盡早辦了。”
“是。”
薛清茵就這麼歲月靜好地在府中待了兩日。
全然沒有要奪位的氣氛。
弄夏伺候她起身穿衣的時候,她對著鏡子轉了個圈兒:“我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些?”
弄夏連連點頭:“是。”
“不會快生了吧。”薛清茵皺起眉。
弄夏搖頭:“不應當呀,御醫推算的日子該是下月呢。”
薛清茵點了下頭,這時有人來見她。
“王妃,這時方將軍叫小人交給您的。”
薛清茵接過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