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書省主軍國政令,秉承君意。正正好是用來發號施令的。
其分量相當重!
云麾將軍猶豫了下:“不必等陛下的旨意嗎?”
“陛下暫困圜丘,就怕這蠻夷入侵,實則是為里應外合謀反啊!護駕有趙國公,有宣王……處置蠻夷,便得靠將軍了!”來人催促道。
云麾將軍一想也是。
越是這樣的時刻,才越應當拿出決斷來!
將來方才能嶄露頭角,真正得陛下的重用。
要知道玄武軍雖然如今已經不在宣王麾下了,但他們心中還是更信服宣王的,對他這個主將多少有些不服氣。說白了,還是沒一塊兒打過仗。
戰場上見了真章,自然能將這些人都馴服!
云麾將軍頓時再補猶豫:“立即點兵,本將軍要率軍出征!”
宣王走后,玄武軍也坐了一段時間的冷板凳,此時被點了兵,個個也激動了起來。
那云麾將軍很快就帶著人往城外奔去。
但等奔至半途,遠遠就見一行人迎了上來。
“何人膽敢阻我玄武軍去路?”云麾將軍冷聲道。
為首少年打馬上前,邪氣一笑:“宣王府葉蔚!”
“葉哥兒。”玄武軍中有人立即親切地喚了他一聲。
葉蔚應了聲:“哎。”
云麾將軍納悶:“可是宣王有何吩咐?”
葉蔚點了下頭,走得更近些,拔刀,殺人,一氣呵成。
云麾將軍的副將臉色大變:“你好大的膽子……”
玄武軍的人立即跟著動手將馬蹄斬斷,副將啪一聲摔落下來,緊跟著刀切入腹。
副將口中涌出鮮血,就這樣合上了眼。
“諸位好兒郎隨我去圜丘見殿下。”葉蔚臉上笑容更燦爛,問:“如何?”
玄武軍齊聲應和:“好!”
山洞中。
已經是第二日了。
薛清茵還在等。
等風雪變小些,她才能動身,不然腳滑摔一跤那可就糟了!
其實這次比先前孟族逃跑那次要容易得多,只須等雪停。
因為這別宮附近的山,是決不允許獵戶入內的。自然的,山上也沒有什麼捕獵用的陷阱,她也就不必怕意外受傷。
薛清茵吐了口氣,將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緊。
還好,沒有很冷。
自有孕以來,她便總容易覺得身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肚子里揣了一個,還要捎帶上它的體溫一塊兒。
一聲狼嚎突兀地響在山間。
這山上有狼?
那種對野獸本能的畏懼,一下從骨子里竄了出來。
薛清茵想也不想就往后縮了縮。
她甚至尋思了一下,這個洞穴應當不是什麼動物的棲身之地吧?
她來的時候仔細聞過了,里面沒有糞便的氣息。干燥得很。
狼的嚎叫聲又一遍響起。
再度傳遍了整個山頭。
薛清茵本能地打著激靈,等等……這個聲音怎麼聽來有些耳熟?
是小狼崽?
薛清茵立刻來到了洞口,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瞧。
白茫茫一片,刺得眼睛痛,除此外再看不見別的東西了。
嗯,狼的聲音可以傳出很遠……她還是坐著老老實實等吧。
薛清茵揉了揉眼睛,忍下腹中饑餓,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方副將,這大雪天,氣味都被蓋住了……恐怕不好找啊。”馴獸師為難地道。
方成冢冷聲道:“難找也要找。明白嗎?”
說話間,有人喊了一聲:“狼呢?”
方成冢轉頭再看。
只剩下一條繩子,還抓在馴獸師的手中。
狼……不見了。
馴獸師揉了揉眼:“完了,這白茫茫的一片,真不好找啊……”
另一行人也在柴朋的帶領下,在山林間一腳深一腳淺地穿行。
“這該死的雪,把腳印都遮了。”
“別抱怨,主子說了,先把整個山翻一遍。”
“這找個人,怎麼還要抬頂轎子啊?不抬轎子,咱們動作肯定更快了。”
柴朋冷笑一聲:“抬個轎子就把你們累著了?就這樣還想和宣王過招?”
他們立時噤了聲。
“給老子快點!那位嬌氣得很,別死在山里了。”柴朋逮著個人踹了一腳。
那人也不敢發怒。
他們都指望著今日一過,就能免一死,再飛黃騰達呢!
這頭方成冢臉色難看,不過很快他想了起來:“……咱們還有個東西!”
“什麼?”
“鷹……不,雕!讓那東西飛在林子上空尋找王妃下落。”
雖然耽擱了會兒功夫,但還是把那頭養好傷,也馴服好了的大雕給提溜了過來。
負責馴雕的是宣王府的階下囚,昔日鬼戎的王。
這人胡子拉碴,卻雙目晶亮。
他知道他立功的時候到了!
“去!”男人放飛了雕。
“柴先生,我好像見著一個人從我頭上飛過去了。”有人說。
柴朋沒好氣地道:“你再說這些沒譜兒的話,我將你腦袋擰下來。……那兒是不是有個洞?”
“過去瞧瞧!”
他們連滾帶爬地朝洞口奔去。
薛清茵這時也聽見了人聲。
她想也不想就走了出去。
柴朋一行人只見一絕色美人,乍然出現在那洞口,與身后布著青苔的巖石顯得格格不入。在冬日里,一下就扎進了人的眼里似的。
“宣、宣王妃?”柴朋激動得喊了一嗓子。
雙方一對視。
卻只聽一聲鷹嘯。
一只巨大的,乍看堪比人形的怪物大雕俯沖下來,翅膀一扇,給了柴朋一耳光。
力道之大,柴朋猝不及防,站立不穩,直接順著斜坡滾了下去。